樱桃如同一只灵巧的猫,在屋顶和阴影间无声地移动,始终将欧阳泉主仆二人锁定在视线之内。她看到欧阳泉并没有在任何酒肆或商铺停留,而是径直穿过了最热闹的区域,拐进了一条相对僻静的后巷。
后巷深处有一家不起眼的香料铺子,门脸狭小,灯光昏暗。欧阳泉在铺子门口停下脚步,再次警惕地环顾四周,然后才迅速推门而入,老仆则留在门外把风。
樱桃悄无声息地滑落到巷子对面一座建筑的屋檐下,借着阴影隐藏身形,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那家香料铺的门窗。她看到窗纸后透出模糊的人影晃动,似乎不止欧阳泉一人。
过了一会儿,铺门再次打开,欧阳泉走了出来,脸色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他没有多做停留,带着老仆迅速原路返回。
樱桃没有立刻跟上欧阳泉,她记下了这家香料铺的位置和名称——“胡记香铺”。她敏锐地注意到,在欧阳泉离开后不久,一个穿着胡人服饰、头戴卷檐帽的男子也从香铺里走了出来,左右张望了一下,很快消失在另一个方向的巷口。
等到苏无名和卢凌风赶到西市附近与樱桃汇合时,樱桃将看到的情况详细汇报。
“胡记香铺?”卢凌风皱眉,“欧阳泉偷偷摸摸跑来见一个胡商?他一个礼部侍郎,与胡商能有什么勾当?”
苏无名沉吟道:“礼部也负责接待外邦使臣,与胡商有所往来并非完全说不过去。但如此鬼祟,定非光明正大之事。樱桃,你看到那胡商长相了吗?”
樱桃摇头:“他戴着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光线又暗,看不清楚。不过身形不高,有些瘦削,走路时左脚似乎有点不太利索。”
“左脚不利索……”苏无名记下了这个特征。“欧阳泉进去时间不长,看来只是传递消息或者取什么东西。卢将军,看来我们得查查这家胡记香铺了。”
卢凌风点头:“我立刻安排人手监视这家香铺。欧阳泉这边,继续盯紧,看他回府后有何动静。”
三人没有继续在西市停留,迅速返回大理寺。他们需要整合现有的线索,并等待薛环那边对斗笠车夫尸体的进一步检验结果,以及裴喜君对宫花名单的回忆。
回到值房,费鸡师正在对斗笠车夫的尸体进行更详细的检查。见到他们回来,他摘下蒙面的布巾,说道:“死者确实是背后中刀,刀刃从肩胛骨下方刺入,直穿心脏,手法干净利落,是个老手。死亡时间大概在昨天子时到丑时之间。另外,在他右手手指甲缝里,发现了一点极细微的……红色碎屑。”
“红色碎屑?”苏无名立刻上前。
费鸡师用镊子夹起一点几乎看不见的碎屑,放在白瓷盘里:“喏,就这点,颜色很正,像是……颜料,或者某种织物的染料?老夫对这东西不在行。”
苏无名小心地接过瓷盘,凑到灯下仔细观察。那红色碎屑非常细微,但颜色鲜艳。“卢将军,你看这颜色,像不像……”
卢凌风看了一眼,瞳孔微缩:“像不像我们从秘宅找到的那块嫁衣碎布的颜色?”
苏无名凝重地点点头:“非常像。”他转向费鸡师,“鸡师,能确定这是什么材质吗?”
费鸡师挠了挠头:“这个嘛……得找懂行的人看看。不过老夫可以试试用点药水化开看看反应,但就这么一点,弄没了可别怪我。”
“先别急。”苏无名阻止了他,“这点物证太珍贵,不能轻易损坏。喜君小姐对颜料织物颇有研究,或许可以看看。”
裴喜君闻言走过来,仔细看了看瓷盘里的红色碎屑,又拿出之前那块嫁衣碎布对比了一下。“颜色确实非常接近,都是那种很纯正的大红色。但这碎屑太细微,我无法断定是否是同一种织物。如果是颜料,可能是画作或者某种标记所用。”
斗笠车夫的指甲缝里出现了疑似与秘宅嫁衣相关的红色物质,这无疑将他的死与芸娘案、秘宅紧密联系了起来。他很可能是在处理芸娘尸体或者相关物品时,不慎沾染上的。
“看来,这斗笠车夫不仅仅是赶车那么简单,他可能直接参与了弃尸或者清理现场。”卢凌风分析道。
苏无名表示同意:“而且,他指甲里有这东西,说明他在被杀前可能有过短暂的挣扎或者接触过带有这种红色物质的人或物。凶手杀人灭口,却没能完全清理掉所有痕迹。”
这时,薛环也回来了,带来了对尸体发现现场的勘查结果:“大人,将军,现场周围我们都仔细搜过了,除了杂乱的生活垃圾脚印,没有发现明显的搏斗痕迹,也没有找到凶器。不过,在距离尸体大约十步远的一个墙角,我们发现了一点模糊的脚印,脚印较浅,朝向巷子深处,与发现尸体的垃圾堆方向不同。已经让人拓印下来了。”
又是一个细微的线索。模糊的脚印,红色的碎屑,神秘的莲花银饰,以及欧阳泉异常接触的胡商……线索似乎又多又杂,如同散落一地的珍珠,缺少一根能将它们串联起来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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