颁奖典礼的夜晚,两个空间的目光共同聚焦于电视屏幕。
一边是温馨的家庭图景:吴细妹与曹小军并肩而坐,孩子依偎在两人中间,暖黄的灯光映着三人平和的脸庞,他们等待着田宝珍登台的时刻,眼中满是期待与欣慰;
另一边,徐庆利和爱人孩子以及村里的学生守在电视机前,看着屏幕里田宝珍的身影出现时,他嘴角的笑意带着真切的骄傲——那是身为同乡人的骄傲,更是对田宝珍打破困境、绽放光芒的由衷赞叹。
当田宝珍的获奖感言通过电视剧传来,吴细妹的目光忽然凝滞。
“吴细妹”这个伴随她半生的称呼,像一把钥匙打开了记忆的闸门。
在她生长的这个地方,“细妹”是对女孩的通用叫法,旁人听来或许觉得带着乡土的亲切,于她而言,却是没有专属姓名的委屈——从出生起,她就不是“吴细妹”,只是“细妹”,一个模糊了个体、被规训为“听话”的符号,仿佛她的存在,只是为了顺应旁人的期待。
思绪回溯到那些不愿触碰的过往,吴细妹的记忆里满是压抑的灰色。
她不禁苦笑,她这辈子也算是天崩开局了,父亲早逝,母亲改嫁,离开时,只留下一句“阿妹,你要听话。”,这句话成了她寄人篱下生活的“准则”。
在舅舅家,阿婆、二舅、二舅妈挂在嘴边的永远是“细妹要乖哦,要听话”,她曾试着反抗,想问“为什么我只能听话”,得到的却是更沉重的规训:“代代女子不都是这么熬过来的嘛?细妹,听话。”
16岁那年,她被800块钱的彩礼从舅舅家“送”到了郭阿弟家,从此坠入更深的深渊。
阿婆劝她嫁给郭阿弟时对她说:“细妹,你年轻,漂亮,嫁过去以后只要好好听话,以后日子肯定过得比阿婆阿妈都好”,她听了阿婆的话嫁给了郭阿弟。
再后来她告诉阿婆,郭阿弟总是打她,阿婆又说:“虔诚祷告,神灵会保佑你的。”,可当郭阿弟的拳头落在她身上时,无数次的祷告只换来沉默。
于是她受不了了又跑回“家”,但最终得到的也只是“生了孩子日子就好了,赶紧回去给阿弟生个孩子,你那么年轻肯定好生养。”;
旁人和家里人都说“生了孩子日子就稳了、就好了”,她又信了,可是命运弄人,吴阿弟生不出孩子,殴打变得变本加厉。
没有人告诉她,“细妹,你可以读书”“细妹,你可以去闯”“细妹,你有权选自己的人生”。
在“听话”的枷锁下,她的少女时代匆匆落幕,她常常在洗衣服时望着河水里自己的倒影——疲惫的自己让她感到恍惚:还没来得及感受青春的热烈,怎么就已经被生活磨得没了棱角,仿佛提前“老去”。
后来她逃了出来,遇到了倪向东。
只是因为,那是十几年来第一次,有人为她动了手——拳头不是砸向她,而是为她砸向别人,她就这样轻易地爱上了,听不进去旁人的一点劝,也看不到别人的一点好。
道哥劝她“细妹,我也跟你讲句真心话,那个眼角有疤的男孩子,吊不长久,这个世界有正道吗?有啊,就看你两只脚走不走这条路了,不怕不选择,就怕选择错,错一时,累一世”
田宝珍也一直劝她“细妹,我觉得倪向东很危险,你最好不要和他走太近。”
“洗头妹爱上黄毛”,谁都觉得这个组合听起来就没有好下场,可是她依旧满怀期待,觉得这是生活给她的一抹甜,她只想当一个普通人,不求大富大贵,生活中有一个知心人相伴就很满足了。
她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她曾经做过一个梦,那个梦里有一道声音在问她——如果有机会可以重来,你愿意吗?
她犹豫了,梦也就散了——她犹豫在她发现自己好像没有重来一遍的勇气,那些日子里,“人生好没意思”的念头,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让她喘不过气,她活得浑浑噩噩,她的人生就像一摊烂泥,她也不知道重生了她是否就有了对抗一切困难的勇气和力量。
梦醒后她也有些许遗憾,谁不想自己的人生像自己设想的一样完美——如果我重生了我一定要怎么样……这是做完这个梦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她在思考的问题,她总有预感如果当时坚定地答应了,她的人生或许真的能够重来一遍。
但是后来她不再遗憾了,她渐渐觉得“人生小满胜万全”。
一切的转机,始于遇见田宝珍的那一天。田宝珍身上那种不向命运低头的韧劲,像一束光,刺破了她灰暗的世界。
田宝珍告诉她“生活在越底层,生存压力就会把生物撕扯得越扭曲。
虽然出生一定程度上决定了她们的认知,而认知也促使她们做出一些错误的选择,但是他们可以通过后天学习去改变自己的认知,那会是不一样的天地。”
于是她开始学着田宝珍的样子,从书本里寻找力量——那些文字告诉她,女性不是天生就要“熬”,不是只能“听话”,也可以有自己的想法,也可以去追求想要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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