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奉天门外广场,旌旗招展,甲胄鲜明。一场盛大的献俘大典即将举行。
朱元璋端坐于高高的御座之上,身着衮服,不怒自威。太子朱标立于其侧稍后,文武百官分列两旁。而在朱标身畔,特意设置了一个较小的座位,朱雄英一身杏黄皇孙常服,正襟危坐。这是他第一次正式出现在如此重大的国事场合,无数道或好奇、或审视、或探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能感觉到这些目光,但面色平静,目光清澈地望向广场中央。【人物洞察】悄然扫过全场,将那些或忠诚、或谄媚、或心怀鬼胎的面孔一一纳入心中。
“陛下,黔宁王沐英,平定云南麓川叛逆,凯旋班师,献俘阙下——”礼官拖长了声音,高声唱喏。
顿时,鼓乐齐鸣,号角连天。只见一支精锐的军队迈着整齐划一、铿锵有力的步伐,押解着垂头丧气的俘虏,从承天门外缓缓行进至广场中央。为首一员大将,身披玄甲,腰佩宝剑,虽经风霜,但双目炯炯,龙行虎步,正是黔宁王沐英。
他行至御阶之下,单膝跪地,声如洪钟:“臣沐英,奉陛下之命,征讨不臣,赖陛下天威,将士用命,今已荡平麓川叛逆,擒其酋首及党羽,献于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身后的将士齐声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浪震天,气势磅礴。
朱元璋脸上露出了畅快的笑容,大手一挥:“众将士平身!沐英,你辛苦了!此战扬我大明国威,壮哉!”
“为陛下,为大明,臣万死不辞!”沐英起身,声音依旧洪亮。
接下来便是冗长的献俘仪式,宣读战功,处置俘虏(部分酋首被当场明正典刑,以儆效尤),赏赐有功将士。整个过程庄严肃穆,充满了帝国的威严与铁血。
朱雄英静静地看着,感受着这封建王朝鼎盛时期的军威与仪式感,心中亦不免有些激荡。这就是大明,这就是他未来要面对和改变的世界。
仪式间隙,沐英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御阶,落在了朱雄英身上。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温和的笑意,微微颔首示意。他离京时,这位皇长孙还缠绵病榻,命悬一线,如今不仅康复,更能出席如此大典,坐在太子身侧,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朱雄英也礼貌地回以微笑。
献俘礼毕,朱元璋在武英殿设宴,犒赏沐英及有功将领。朱雄英亦在陪席之列,位置就在朱标下首。
宴席间,气氛热烈。朱元璋心情极佳,与沐英及诸将畅饮,回忆当年征战岁月。
“沐英啊,还记得当年你跟咱在鄱阳湖打陈友谅的时候不?你小子那时候还是个半大孩子,就敢拎着刀往前冲!”朱元璋端着酒杯,满面红光。
沐英笑道:“陛下天威所至,臣等自当效死!若非陛下收留栽培,焉有沐英今日?”
“哈哈哈,好!说得好!”朱元璋大笑,目光扫过安静坐在朱标身边的朱雄英,心中一动,对沐英道,“来,沐英,见过咱大孙。你离京时,他还病着,如今可是大好了,还得了仙缘,梦中常有老神仙指点呢!”
沐英早已听闻宫中传闻,此刻连忙起身,走到朱雄英席前,郑重行礼:“臣沐英,参见皇长孙殿下。”
朱雄英立刻起身还礼:“沐王叔快快请起,您是我大明功臣,是长辈,该雄英向您见礼才是。”他态度谦逊,举止得体。
沐英见他小小年纪,如此知礼,心中好感大增,笑道:“殿下客气了。听闻殿下身体康复,臣心甚慰。不知殿下在梦中老神仙处,可曾听闻边疆战守之策?”他半是玩笑半是好奇地问道,毕竟军旅之人,最关心的便是这个。
此言一出,连朱元璋和朱标都看了过来,眼中带着期待。
朱雄英心中早有腹稿,面上露出思索之色,缓缓道:“沐王叔,老神仙不曾具体言及战阵之事。他只是说……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用兵之道,在于知己知彼,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他顿了顿,看向沐英,眼神“纯真”:“老神仙还说,最强的堡垒往往从内部攻破。对待边疆异族,除了兵威,或许……或许还可以用‘教化’与‘羁縻’之策?让他们学习我华夏礼仪,互通有无,使其心向王化,久而久之,或可不战而屈人之兵?当然,若冥顽不灵,则需以雷霆之势击之,但战后亦需妥善安置,以免仇恨累积,生生不息。”
这番话,既有战略高度(知己知彼,天时地利人和),又有具体的怀柔策略(教化、羁縻、互通有无),还点出了战后治理的重要性。这完全不像一个八岁孩子能说出来的,更像是久经沙场、深谙政治的老成谋国之言。
沐英听得怔住了,他久镇云南,与当地土司打交道多年,深知单纯军事镇压的局限性。朱雄英这番话,简直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教化……羁縻……互通有无……不战而屈人之兵……”沐英喃喃重复,猛地一拍大腿,激动地对朱元璋道,“陛下!殿下……不,是老神仙此言,真乃安邦定国之良策!尤其适用于云南这等族群众多之地!若行此策,恩威并施,必可收奇效,使我大明西南永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天不生我朱雄英,世间万古如长夜请大家收藏:(m.zuiaixs.net)天不生我朱雄英,世间万古如长夜醉爱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