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苏氏集团总部大厦顶层。
一间极尽简约却处处透着低调奢华的办公室内,苏正宏——苏月之父,当代苏家家主——正凝眉看着桌面上并排放置的两张照片。
一张是近期拍摄的,画面中的青年眉目俊朗,眼神清澈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正是龙霄。另一张则略微泛黄,是一张有些年头的青年集体合照,照片上一群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勾肩搭背,笑容灿烂。苏正宏的目光,尤其聚焦在C位的一个高大青年身上,那眉眼、那轮廓,与桌上另一张照片里的龙霄,竟有七八分相似!
苏正宏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红木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沉吟片刻,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拉开办公桌最底层一个带锁的抽屉,从中取出一部样式古朴、甚至有些笨重的黑色手机。他熟练地装上电池,开机,屏幕亮起幽光。通讯录里的号码寥寥无几。他滑动屏幕,找到了那个几乎从未拨打过的号码,按下了拨号键。
听筒里传来“嘟…嘟…”的等待音,响了数声之后,电话被接通。那头传来一个低沉而充满磁性的男声,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意外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正宏?!”
苏正宏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笑意,语气却尽量保持平静:“是我,龙战。你……”
他话未说完,便被电话那头的龙战打断,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严肃:“正宏,你应该清楚规矩。除去婚丧嫁娶这等涉及家族根本的大事,我们几家之间,尤其是我们这个层面的人,不可私下联系。这是维持平衡的底线。”
“我知道规矩。”苏正宏沉声道,直接切入主题,问出了那个盘旋在他心头已久的问题:“龙战,我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儿子?”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过了好几秒,才传来龙战明显带着震惊和难以置信的声音,甚至有些失态:“这件事情……你怎么会知道?!”
苏正宏心中一震,眉头紧锁。他原本只是基于相貌的猜测,没想到竟然一语成谶!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前段时间,我女儿交了个男朋友。当我看到那孩子时,发现他和你年轻时,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至少有七八分相像。这件事,我谁也没告诉。”
电话那头,龙战沉默了更久,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充满了复杂情绪的叹息:“……我来找你。”说完,不等苏正宏回应,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苏正宏看着手中传出忙音的电话,摇了摇头,将其重新放回抽屉锁好。他刚坐直身体,甚至还没来得及思考龙战会以何种方式“来找他”,他身旁的空间便毫无征兆地开始扭曲、波动,如同水面的涟漪!
下一刻,办公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道漆黑的裂缝凭空出现,悄无声息地扩大,从中迈步走出一位身着笔挺中山装的男子。
男子身形极高,约有一米九零,肩宽腰窄,体态挺拔如松。他的面容英俊得近乎完美,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抿成一条坚毅的直线,岁月似乎并未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反而增添了成熟稳重的魅力。但他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深邃的眼眸,开阖之间,仿佛有星辰幻灭,带着一种不怒自威、俯瞰众生的气势。正是龙战!
苏正宏对于这种近乎“瞬移”的出现方式似乎并不十分惊讶,只是无奈地笑了笑,指了指办公桌上的照片:“你这家伙……修为越发深不可测了。怕是用不了十年,你就能突破到那传说中的‘天人境’了吧?”
龙战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他与苏正宏虽然相识于微时,但各自执掌庞大家族后,见面次数屈指可数,关系也变得微妙而复杂。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桌上龙霄的照片上。
只是看了一眼,龙战那古井无波的眼眸便剧烈地颤动了一下,整个人如同被定身法定住!他拿起那张照片,手指甚至有些微不可察的颤抖。照片上青年的眉眼,尤其是那双眼睛的神韵,与他记忆深处那个模糊而深刻的身影……实在是太相似了!
“唉——!”
一声沉重无比、仿佛承载了无尽往事与愧疚的叹息,从龙战口中吐出,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
苏正宏见状,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他重新坐下,目光锐利地看向龙战,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你们龙家内部的事情,我苏正宏不便过问,也没兴趣插手。但是,龙战,现在这件事牵扯到了我的女儿月月。”
他身体微微前倾,一字一句地问道:“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堂堂镇国家族、龙氏一族的长孙……为何会流落在外,甚至……似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龙战知道,面对苏正宏,这件事恐怕是瞒不住了。他缓步走到苏正宏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原本挺拔的身姿似乎也因为这段回忆而微微佝偻了几分,深邃的眼眸中染上了一层化不开的阴霾。
他沉默了片刻,仿佛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平复翻涌的心绪,最终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岁月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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