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清晨的阳光刚漫过骑楼屋檐,我就被陈阳的电话吵醒。他那头背景嘈杂,夹杂着塑料袋摩擦的窸窣声,语气急得像火烧眉毛:“小生快过来!西市老市场闹鬼了,王阿婆的菜摊邪门得很!”
我摸向枕边的桃木契佩,指尖刚碰到冰凉的龙纹,就传来一阵细碎的烫意。上周帮阿水解开执念后,契佩难得安静了几日,此刻的异动显然在警示有灵体作祟。“别急,说清楚怎么回事。” 我一边套外套一边追问,听见电话里传来老人的啜泣声。
“王阿婆的白菜早上摆出来还好好的,中午全烂成泥,像被人踩过!” 陈阳的声音压得极低,“还有人听见摊前有挑菜的声音,伸手一摸啥都没有,摊主说这是 1970 年去世的菜农鬼魂,想再卖次菜呢!”
西市老市场是镇上最热闹的市集,青石板路被几代人的脚步磨得发亮,两侧的摊位从凌晨到日暮都飘着烟火气。我赶到时,蔬菜摊区已经围了不少人,几个摊主正对着空荡的摊位窃窃私语,中间的王阿婆蹲在地上,用袖口抹着眼泪,竹筐里的小白菜软塌塌地堆着,菜叶上还留着奇怪的瘀痕。
“后生仔你可来了!” 王阿婆看见我口袋露出的契佩,立刻抓住我的手,她的掌心粗糙得像老树皮,“这已经是第五回了!前天夜里我来收拾摊位,看见菜叶子自己往上堆,还听见有人说‘这菜要码整齐才好卖’,转头一看啥都没有!”
旁边卖萝卜的张叔凑过来,压低声音补充:“昨晚我起夜路过市场,看见王阿婆的摊位亮着绿光,走近了就听见‘挑拣’的声音,像有人在翻菜叶子。今早她的包心菜全裂了口,跟被人掰过似的!”
陈阳从人群里挤出来,手里还攥着半根啃剩的玉米:“我问过市场管理处的老李,他说这摊位 1970 年确实有个菜农猝死,姓赵,听说那天挑了满满两筐菜来卖,刚摆好就倒在摊子前,菜撒了一地都没人收拾。”
我蹲下身摸了摸摊台上的水渍,一股淡淡的腐叶味混着泥土气息飘过来。桃木契佩的烫意突然加剧,指尖划过的地方,竟浮现出淡淡的绿色光晕,转瞬又消失在青石板缝里。“他没恶意,就是执念太深。” 我起身看向王阿婆,“您这摊位是不是一直没挪过位置?”
王阿婆点点头,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个褪色的布包:“老赵当年就站这儿卖菜,这是他留下的旧秤砣,老李转交给我的,说摆着能镇摊子。” 布包里裹着个黄铜秤砣,上面刻着 “赵记” 二字,边缘还留着磕碰的痕迹,此刻正微微发烫。
“得帮他了却心愿。” 我想起爷爷《潮俗志》里的记载,市井灵体多困于未竟的生计事,需复刻生前场景方能解脱。“陈阳,你去‘万利号’买两刀纸钱,要印着《往生咒》的包袱皮,再带捆艾草来;我跟王阿婆准备新鲜蔬菜,咱们帮赵伯摆次菜。”
陈阳应声跑远,王阿婆已经麻利地收拾起摊位。她告诉我,老赵当年卖的都是自种的蔬菜,有包心菜、芥菜、油冬菜这些,每天天不亮就挑着担子进城,把菜在河水里浸过再摆出来,说是能显新鲜。“他的菜码得可整齐了,叶菜归叶菜,根茎归根茎,颜色搭配得像开花似的。” 老人的眼神里满是怀念。
正午的日头最烈时,陈阳扛着纸钱和艾草跑回来,额头上全是汗珠。“老板娘说印《往生咒》的包袱皮要写亡人名讳,我就写了‘已故赵府菜农老大人’。” 他举起手里的黄纸包袱,上面的梵文经咒在阳光下泛着浅金光晕,“还买了些纸剪的菜样子,说烧了算他卖出去的。”
王阿婆已经从批发市场拉来新鲜蔬菜,竹筐里的包心菜带着露水,芥菜的翠色能映出人影。“摆菜有讲究的,要按颜色搭配,还要稳当不塌。” 她拿起一颗包心菜放在摊台角落,“老赵当年总说,菜摆得好看,买的人才多。”
我刚要伸手帮忙,突然听见细微的 “沙沙” 声,摊台上的小白菜竟自己往中间聚拢,几片散落在外的菜叶慢悠悠地飘到筐边。陈阳吓得后退半步,手里的艾草掉在地上,却见那些艾草叶突然直立起来,像是被无形的手扶正。
“赵伯,我们帮您摆菜,就当您卖过了。” 我捡起艾草,用打火机点燃,青烟袅袅升起时,桃木契佩的烫意渐渐柔和下来。陈阳也定了定神,拿起一颗包心菜往摊台中央放,刚要松手,那包心菜竟自己转了半圈,恰好与旁边的萝卜形成对称的弧度。
王阿婆看得眼睛发亮:“对喽,就是这样摆!老赵当年摆菜就讲究个对称,红的配绿的,圆的配长的。” 她手把手教我们把芥菜码成整齐的梯队,油冬菜铺在最前面,叶片朝同一个方向展开,“这样顾客一眼就能看清新鲜度。”
摆到第三筐时,我突然感觉手腕被轻轻一碰,手里的菜铲自动往菜根处铲了一下,多余的泥土簌簌落在筐里。“他在帮我们呢。” 我对陈阳笑了笑,看见他手里的小白菜正慢慢调整位置,叶片间的缝隙都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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