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光尚未完全驱散夜的寒意,只是在天际线处泛起一片冰冷的鱼肚白,季夏便准时推开了卧室门。
她已经全副武装,换上了便于活动的作战服,完成了十分钟的热身运动,关节活动开,肌肉处于微微发热的待命状态。
几乎在她开门的同时,隔壁房间的门也吱呀一声被推开,林雅像是被上了发条般弹了起来。
她身上套着一套明显不合身、不知从哪个角落翻出来的旧运动服,宽大的袖口和裤腿被她用布条草草扎起,手里紧紧攥着那根已成为她精神寄托的金属桌腿。
她的脸上还带着惺忪睡意,但眼神却异常清醒,里面混杂着对即将到来的痛苦的紧张,以及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
“走。”
季夏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不到半秒,没有任何评价,也没有丝毫鼓励,只是吐出这个简单的字眼,随即转身,动作轻巧地拉开了院门的门闩。
清晨的空气冰冷而凛冽,吸入肺中带着刺骨的寒意,其中混杂着挥之不去的淡淡腐臭和金属锈蚀的味道。
废弃的厂区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只有远处偶尔随风飘来的、模糊不清的嘶吼声,如同背景噪音般提醒着这个世界的真实面貌。
季夏设定的路线是绕着这片相对熟悉、障碍物较多的废弃厂区内部跑圈。
她起步的速度并不快,甚至可以说是克制,但每一步都踏得极其稳定,节奏均匀,呼吸悠长而深沉,显示出卓越的体能基础和强大的心肺功能。
林雅咬紧牙关,几乎在季夏迈步的同时就跟了上去,双手死死握着那根沉重的桌腿,仿佛它能给她注入力量。
然而,现实的差距是残酷的。
仅仅跑了不到两百米,绕过第一个废弃的机床,林雅的呼吸就已经彻底乱了套。
原本试图模仿季夏的均匀呼吸法彻底失效,取而代之的是如同破旧风箱般剧烈而粗重的喘息,每一次吸气都感觉冰冷的空气像刀子一样刮擦着火辣辣的喉咙和肺部,每一次呼气都带着痛苦的颤音。
双腿像是被灌满了沉重的铅块,每抬起一步都需要耗费巨大的意志力,大腿肌肉酸痛得如同被撕裂。
而那根起初被她视为希望的金属桌腿,此刻却成了额外的负担,变得越来越重,每一次随着跑动摆动,都牵扯着她酸软的手臂和肩背肌肉。
季夏的背影就在她前方大约五六米的地方,稳定得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那种从容不迫的姿态,在此刻精疲力尽的林雅眼中,显得如此遥远,近乎令人绝望。
“跟不上,就别提其他。”季夏昨晚那句冰冷的话语,如同魔咒般在她耳边反复回响,混合着剧烈的心跳声,敲打着她濒临崩溃的神经。
不!
绝对不能放弃!
放弃就意味着回到那个只能等待命运宣判的、卑微的起点。
林雅在内心深处发出无声的嘶吼,几乎榨干了肺里最后一点可怜的空气,凭借着一股不甘心的狠劲,拼命地、踉踉跄跄地继续迈动如同绑了沙袋的双腿。
汗水如同小溪般从额头、鬓角淌下,模糊了她的视线,咸涩的液体流进嘴角,喉咙深处甚至泛起了一丝腥甜的铁锈味。
季夏始终没有回头,甚至连侧目的动作都没有。
但她超乎常人的听觉,却清晰地捕捉着身后那个踉跄的脚步、如同拉风箱般痛苦的喘息、以及因为极度疲劳而偶尔失控的、带着哭腔的抽气声。
这些声音,如同最精密的仪表,在丈量着林雅此刻的身体极限和心理承受能力的边界。
她没有出言催促,也没有给予任何看似温暖的鼓励。
在这种最基础的体能考验上,任何外界的言语都是苍白的,唯有自身的意志才能冲破极限。
她只是不动声色地、极其细微地放缓了一丝自己的速度,调整着步伐,始终保持着那个刚好能让林雅看到希望、却又难以真正触及的距离。
这是一种冷静到近乎残酷的筛选机制。末世如同一个巨大的绞肉机,不需要也无法负担真正的累赘。
如果林雅连这最基础的体能关都无法凭借自己的意志力闯过去,那么所谓学点防身本事就是痴人说梦,继续留下她,对双方而言都只会是越来越沉重的拖累,不如趁早抛弃。
第一圈,不过七八百米的距离,对林雅而言却如同跨越了千山万水。
当她终于连滚带爬、几乎是匍匐着跑回院子门口时,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直接瘫软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连一根手指头都动弹不得。
剧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头,她侧过头,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却只能吐出一些酸水,眼泪和鼻涕不受控制地糊了满脸,模样狼狈到了极点。
季夏早已停下,气息平稳地站在她面前,如同俯瞰着地上挣扎的蝼蚁。
她的影子被初升的朝阳拉长,覆盖在林雅身上。
“休息五分钟。”
她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听不出是满意还是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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