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他开口喊道,声音在空旷得产生回音的大厅里扩散开来,显得干涩而突兀。
没有任何回应。只有他自己的声音被墙壁反弹回来,形成微弱而空洞的回响,很快又沉入那无边无际的寂静里。
他皱了皱眉,目光落在那道楼梯上。邀请人会在楼上吗?还是藏在某个房间?
他决定先检查一楼。手电光柱稳定地移动着,扫过每一个角落。他推开一扇扇半掩或紧闭的房门,看到的无非是类似的场景:废弃的客厅,家具蒙着白布,形状诡异;荒芜的餐厅,长桌上积灰足有半指厚;还有像是书房的地方,书架倾倒,书籍散落一地,被潮气和虫蛀腐蚀得不成样子。所有房间都弥漫着同一种被时光遗弃的腐朽味道。
没有活人的气息,也没有任何近期有人活动过的痕迹。灰尘均匀地覆盖一切,仿佛这里的时间已经凝固了三十年。
但他没有放松警惕。那封邮件是真实存在的。那个地址精准地指向这里。一定有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在这里。
检查完一楼主要的房间,他重新回到门厅,将目光投向那道楼梯。楼梯上方,是更深沉的黑暗。
他踏上楼梯。腐朽的木板在他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嘎吱、嘎吱,每一步都像踩在某种巨大生物的脊椎骨上。灰尘簌簌落下。他握紧了手电,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按在后腰的刀柄上。
楼梯转角处有一扇彩绘玻璃窗,玻璃早已破碎,只剩下扭曲变形的铅条框架,外面晦暗的天光透进来一点点,非但不能照明,反而将一些光怪陆离的影子投在墙上,随着风声摇曳,如同鬼影幢幢。
转过转角,来到二楼。走廊更加幽深,两侧是一扇扇紧闭的房门,门上的油漆剥落,露出木材的原色,像一张张咧开的、没有牙齿的嘴。空气似乎比楼下更冷一些,那是一种渗入骨髓的阴湿。
陈默放缓了脚步,手电光仔细地扫过每一扇门,每一寸地板。灰尘依旧,死寂依旧。
就在他走到走廊中段,正对着楼梯口的一扇双开门前时,他忽然停下了。
这扇门,比起其他房门,显得格外高大厚重,门上雕刻着繁复的、已经模糊不清的花纹。最重要的是,门下缝隙里,没有灰尘堆积的痕迹。
门后面有空间,而且,可能不久前被打开过。
陈默的心跳略微加快了一些。他侧身贴在门边的墙壁上,屏息倾听。门后,依旧是一片寂静。
他伸出手,试探着推了推其中一扇门。门,纹丝不动。上了锁?还是从里面闩上了?
他稍稍用力。
“咔哒。”
一声轻微的、机簧弹开的脆响,在死寂的走廊里清晰可闻。
门,自己开了一条缝。
一股更加阴冷、带着某种奇异甜腥味的气流,从门缝里悄然逸出。
陈默猛地将门完全推开!
手电光柱瞬间刺入房间内部。
这是一个极其宽敞的大厅,像是别墅的宴会厅或者舞厅。挑高极高,天花板中央,是一盏巨大无朋的、枝形水晶吊灯。尽管蒙着厚厚的灰尘和蛛网,那些残存的水晶碎片,依然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折射出无数细碎、冰冷、疯狂跳跃的光点,如同黑暗中骤然睁开的千百只鬼眼。
然后,陈默看到了。
就在那盏巨大的、尘埃覆盖的水晶吊灯正下方,一个人影,直直地悬挂在半空中。
光线首先照亮的是那双脚,穿着深色的、看起来价格不菲的皮鞋,鞋尖朝下,一动不动。光束上移,是笔挺的西装裤腿,熨烫平整的衬衫,系得一丝不苟的领带。再往上……
一张男人的脸,在手电光中突兀地呈现出来。
脸色是一种失血的青白,在尘埃覆盖下更显灰败。眼睛圆睁着,瞳孔散大,凝固着无边的惊恐和某种难以理解的绝望。舌头微微伸出,颜色发紫。他的脖子以一种不正常的角度扭曲着,套在一根从吊灯主支架上垂下来的、看起来相当结实的麻绳里。
他就那么静静地挂在那里,随着从破碎窗户灌入的、越来越强的阵风,带动那巨大的吊灯骨架,开始极其缓慢地、一左一右地……
轻轻摇晃。
陈默的手电光定格在那张脸上。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凝固。风声,远处海浪的咆哮声,甚至他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都变得遥远而不真实。他的瞳孔微微收缩,握着手电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胃部传来一阵冰冷的下坠感。
死了。邀请他来“杀了他”的人,已经死了。以一种最直白、最诡异的方式,死在了这个约定的地点。
看尸体的僵硬程度和脸上的尸斑,死亡时间……恐怕不止几个小时。可能在他收到那封邮件之前,这个人就已经吊在这里了。
那么,邮件是谁发的?
这个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倏地窜上脊背。
他强迫自己移动视线,用手电光快速扫描整个房间。大厅同样破败,靠墙的地方散落着一些覆着白布的家具轮廓,几扇高大的窗户,玻璃几乎全碎了,狂风卷着潮湿的气息和零星雨点灌进来,吹得那些白布微微飘动,如同蛰伏的幽灵。地面上灰尘很厚,但靠近吊灯下方的区域,灰尘有被拂动的痕迹,还有一些杂乱模糊的脚印,围绕着悬挂的尸体。脚印不止一个人的尺寸,但大多已被后续落下的灰尘部分覆盖,难以分辨新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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