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夜,我收到一封邮件:“请来杀了我,趁鬼还没找到我。”
地址是海边那栋废弃三十年的闹鬼别墅。
我赶在封桥前抵达,却看见邀请人早已吊死在水晶灯下。
手机震动,第二条邮件抵达:“你终于来了,游戏开始。”
身后,湿冷的手搭上我的肩:“轮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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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是从傍晚开始真正发威的。
起初只是风带着腥气,一阵紧似一阵地舔舐着城市裸露的肌肤,卷起零星的塑料袋和落叶,在空中打着癫狂的旋儿。天空是那种病态的铅黄色,沉沉地压下来,压得人胸口发闷。广播和手机推送,早在一两天前就开始连篇累牍地警告,台风“山魈”正以不容置疑的姿态逼近,提醒市民做好防风准备,非必要不外出。
陈默站在公寓狭窄的阳台上,指尖夹着的烟已经燃到了尽头,烫了一下皮肤,他才猛地回神,将烟蒂摁灭在积了层薄灰的栏杆凹槽里。楼下的街道,行人匆匆,车辆稀少,一种大战前的诡异寂静笼罩着四周。远处海的方向,天色更加晦暗,云层像吸饱了墨汁的脏棉絮,翻滚着,低吼着。
他退回屋内,老旧的门窗在越来越嚣张的风势中发出咯咯的呻吟。房间没开灯,昏暗得如同提前进入了黑夜。电脑屏幕是唯一的光源,幽幽地映着他没什么血色的脸。一封未读邮件安静地躺在收件箱最上方,发送时间是三小时前。
发件人是一串毫无规律的字符加数字组合,像随手乱敲出来的。主题栏只有一个字:“救”。
陈默盯着那个字看了几秒,移动鼠标点了进去。
内容很短,短得令人不安:
“请来杀了我,趁‘它’还没找到我。”
下面附了一个地址:海崖路17号,听涛别墅。
陈默的呼吸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海崖路17号。这个名字,连同它所代表的那个地方,像一根埋在记忆深处、早已锈蚀的钉子,被这封没头没尾的邮件猛地撬动,牵扯出一阵尖锐的、带着铁腥味的钝痛。
听涛别墅。城郊海边那栋废弃了恐怕不止三十年的老房子。关于它的传闻,在这个潮湿的滨海小城,几乎和台风一样,是季节性发作的集体癔症。闹鬼,凶宅,死人,灭门……种种标签贴在它身上,历经几十年风雨,非但没有剥落,反而被涂抹得愈发离奇可怖。寻常市民绝不会靠近那片区域,连出租车司机听到地址都会摇头。
他飞快地瞥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又调出实时台风路径图。那个代表“山魈”的、狰狞的红色漩涡,边缘已经触碰到本市的预警线圈。气象台最新通报,预计今晚十一点左右,台风中心将最近距离掠过本市东部沿海,届时风力可达十四级,暴雨如注。通往海崖路方向的沿海公路和那座唯一的跨海大桥,会在晚上九点整全面封闭。
现在是晚上七点一刻。
时间不多了。
陈默关掉网页,目光重新落回那封邮件上。发件地址是乱码,无法追溯。文字简洁,甚至可以说是生硬,透着一种……非人的冰冷感。不像求救,更像是一道指令,或者一个邀请。邀请他去完成一项任务:杀人。在鬼找到“他”之前。
鬼?
陈默扯了扯嘴角,却没能形成一个完整的笑。他从不信这些。那些盘踞在听涛别墅阴影里的传说,对他而言,只是噪音,是背景板,是某种可以利用的氛围。但此刻,这封邮件,这个地址,却像一只无形的手,精准地攥住了他胸腔里某个沉寂多年的角落。
他想起林岚。这个名字浮现的瞬间,心脏像是被细针猝不及防地刺了一下。
他猛地关上电脑,站起身。房间彻底陷入黑暗。他在原地站了几秒钟,听着窗外越来越凄厉的风声,然后走到衣柜前,拉开最底层的抽屉。里面没有多少衣物,只有一个黑色的防水平囊。他动作熟练地检查了一下包里的东西:强光手电,备用电池,一卷尼龙绳,一把多功能工具钳,一小瓶医用酒精和纱布,还有一把用厚油布包裹着的、沉甸甸的猎刀。刀是他父亲留下的遗物,老旧,但保养得极好,刃口在黑暗中划过一道微不可察的寒芒。
他将刀别在后腰,用外套下摆遮好,背起行囊。出门前,他最后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除了天气预警,空空如也。没有未接来电,没有新的信息。那个他或许在潜意识里期待着会出现某个名字的角落,一片死寂。
也好。他拉开门,楼道里灌进来的风带着湿冷的咸味,一下子扑了他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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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海大桥像一条疲乏的灰色巨蟒,匍匐在越发汹涌的海面上。海水不再是平日里温吞的蓝绿色,而是变成了浑浊的、接近黑色的墨绿,翻涌着白沫,一次又一次凶猛地撞击着桥墩,溅起的浪花几乎能打到桥面。风已经大得吓人,车子驶上桥面时,明显能感觉到沉重的车身在左右晃动,轮胎抓地发出不安的嘶鸣。雨还没有大规模落下,但空气中充斥着浓重的水汽,扑在挡风玻璃上,立刻凝结成细密的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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