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来,我不断收到各种娃娃脸的娃娃。
我不以为然,只是把她们当做是恶作剧。
直到我按照最新娃娃的模样,剪下她的脸皮缝到自己脸上。
警察来时,我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的脸。
“找到了,最完美的娃娃脸。”
---
潮湿、阴冷,像是深埋地底的苔藓混合着铁锈的气息。有什么冰冷滑腻的东西,紧贴着后颈的皮肤,缓慢地蠕动着,带来一阵阵粘稠的触感。她想动,想尖叫,却发现连转动眼珠都做不到。四周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没有一丝光,只有那冰冷滑腻的触感,坚定地、不容抗拒地,从后颈爬上头皮,一点点覆盖她的脸。
窒息感如同铁箍般收紧。
就在那东西即将覆上口鼻的刹那——
林晚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大口喘着粗气,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睡衣,粘在皮肤上,冰凉一片。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撞击着肋骨,耳边嗡嗡作响。
又是这个梦。
不,与其说是梦,不如说是记忆。是烙印在灵魂深处,永无休止的回放。
她下意识地抬手,指尖颤抖着,抚上自己的脸颊。皮肤温热,带着活人的弹性,还有未干的冷汗。但指腹之下,触感却像是隔着一层永远无法穿透的、异样的薄膜。十年前那场惨烈车祸带来的高温、破碎的玻璃、变形的金属、皮肉烧灼的焦臭……以及随之而来的,长达数年的、无数次面目全非的修复手术留下的粗糙、僵硬、触感失衡……每一次抚摸,都在无声地提醒她,这张脸早已不是原来的模样。
卧室里一片死寂。厚重的遮光窗帘将熹微的晨光完全阻隔在外,只有床头柜上一个微弱的光源——那是一个巴掌大的小夜灯,被她调成了最低亮度,勉强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这间位于老式居民楼顶层的公寓,白天尚且显得逼仄昏暗,入了夜,更是被一种凝滞的、几乎有了重量的寂静填满。墙壁、天花板、地板,所有角落都吸饱了这十年独居积累下来的孤寂和挥之不去的梦魇气息。
她摸索着拧开床头灯。昏黄的光晕晕开一小片,照亮了床头柜。柜子上除了药瓶、水杯,还摆着一个相框。照片里是十八岁的林晚,依偎在父母中间,笑得没心没肺,眼睛弯成月牙。那张脸,光洁,饱满,充满未经世事淬炼的鲜活。那是她曾经的脸,如今只存在于这张薄薄的相纸里,像一个遥远而模糊的符号。
胃里一阵熟悉的翻搅,带着钝痛。车祸不仅带走了她的容貌和父母的性命,也毁掉了她的消化系统。她拉开床头柜抽屉,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两片白色药片,就着昨夜剩的半杯冷水吞了下去。冰凉的水滑过食道,激起一阵轻微的痉挛。
她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脚底传来粗砺的触感,地板似乎很久没有彻底清洁过了。她走到窗边,没有拉开窗帘,只是透过厚重的布料缝隙,看了一眼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又是一个阴天。这个城市好像很久没有见过像样的太阳了。
洗漱,吃药,用最简化的步骤护理那张需要特殊关照的脸。镜子里的女人眼神空洞,眼下是常年睡眠不足积聚的乌青,嘴角因为皮肤和肌肉的牵扯,总是微微向下撇着,形成一个习惯性的、略带苦相的弧度。她避开镜中人的眼睛,迅速做完一切。
该出门了。今天有工作,一份在社区图书馆的临时整理员的兼职。微薄的收入,但胜在清静,接触的人少。
拿起旧帆布包,换好鞋,她习惯性地在玄关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角落里那个不起眼的收纳盒。里面装着的,是那些“娃娃”。最早的一个,是十年前她刚从医院回到这间公寓不久收到的。没有寄件人信息,没有只言片语,只是一个包装简陋的硬纸盒,里面躺着一个做工粗糙的塑料娃娃,脸却意外地精致——圆嘟嘟的脸蛋,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咧开嘴笑着。
当时她刚经历完一次失败的修复手术,情绪低落到极点,对着那个笑容甜腻的娃娃,只觉得荒谬又刺眼。她以为是谁的恶作剧,或许是以前认识的人,知道了她的遭遇,用这种方式来“鼓励”她,或者干脆就是讽刺。她没有深究,随手将娃娃扔进了储物间。
但随后,几乎每隔几个月,有时甚至更短,就会有新的娃娃被送来。方式五花八门:快递、直接放在门口、甚至有一次塞在了她邮箱里。娃娃的材质也从廉价的塑料,变成陶瓷,变成精致的树脂,变成柔软的布料填充。无一例外,都是“娃娃脸”——那种孩童式的、完美到失真的甜美圆脸,大眼睛,小翘鼻,樱桃小嘴。表情也总是笑着,或天真无邪,或娇憨可爱。
她报过警。警察来了,看了看那些娃娃,做了简单的记录,眼神里带着一种“这也能算案子?”的漠然。毕竟,除了这些娃娃,没有任何实质性的骚扰、威胁或伤害发生。警察建议她加强门锁,注意安全,然后就没有了下文。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灵异故事大会请大家收藏:(m.zuiaixs.net)灵异故事大会醉爱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