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我低声骂了一句,不知是在说母亲,还是在说刚才那一瞬间动摇的自己。转身走进卫生间,拧开水龙头,用冰凉的自来水狠狠地泼了几把脸。冷水刺激着皮肤,带来短暂的清醒。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白里布满熬夜的血丝,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是坚定的,是属于一个理性成年人的坚定。
“陈默,你做得对。”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破除愚昧,就得用最决绝的方式。没什么好怕的。”声音在狭小的卫生间里回荡,试图说服自己。
回到客厅,时间已近正午。宿醉般的头痛稍微缓解了些,但胃里空空如也,开始抗议。我懒得做饭,掏出手机点开外卖APP,选了一家常去的川菜馆,麻利地下单了一份水煮鱼和米饭。热辣的食物总能最快地驱散身体的疲惫和心里的阴霾。
等待外卖的间隙,我把自己摔进沙发,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社交媒体上充斥着各种信息流,明星八卦、科技动态、国际局势……光怪陆离,喧嚣无比。手指机械地滑动,那些文字和图片却很难真正进入大脑。刚才撕碎符咒的画面,母亲那张绝望的脸,还有那两声撕裂和剪断的脆响,总是不合时宜地在脑海里闪回。我烦躁地切换着APP,试图用更强烈的信息流淹没这些杂念。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顶端毫无征兆地弹出一条新短信的预览。
【陌生号码】:谢谢你的贡品,我很喜欢。
时间显示:13:08。
我的心跳,毫无道理地漏跳了一拍。
贡品?什么贡品?谁在恶作剧?我皱着眉,手指悬在屏幕上方,点开了那条短信。
发信人一栏,是一串完全陌生的本地手机号码,数字排列没有任何规律。短信内容只有这孤零零的一句话,连标点符号都透着一种冰冷的简洁:
“谢谢你的贡品,我很喜欢。”
没有称呼,没有落款。字里行间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诡异。是垃圾广告?新式的诈骗话术?还是……某个知道我刚刚“处理”掉那堆东西的人开的恶劣玩笑?
荒谬的念头一闪而过。不可能!刚才门口只有我一个人,撕符剪绳也是在玄关,关着门进行的。除非……除非母亲在极度伤心下,找人故意发短信来吓唬我?但这语气,完全不像母亲或者她认识的人能说出来的。
一股寒意,毫无征兆地从尾椎骨窜起,顺着脊柱迅速蔓延到后颈。我捏着手机,指尖有些发凉。客厅里很安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汽车驶过的声音。那股被强行压下去的、属于符咒和红绳的香灰腐败气味,似乎又隐隐约约地钻进了鼻腔。
我盯着那行字,手指在删除键上悬停了几秒。最终,一种混杂着恼怒和不愿示弱的情绪占了上风。恶作剧?想看我惊慌失措的样子?门儿都没有!
我飞快地在回复框里敲下两个字:“有病!”然后重重地按下了发送键。
短信状态显示“已送达”。
我死死盯着屏幕,仿佛在等待对方恼羞成怒的回复,或者干脆是下一轮更恶劣的骚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屏幕安静得像一潭死水。那个陌生的号码,再没有任何动静。
也许……真的是个无聊的神经病,或者发错了?我试图说服自己,但那句“谢谢你的贡品”像一根冰冷的刺,扎在心底最深处,无论如何也无法忽略。贡品……那堆被我撕碎剪断、扔进垃圾桶的东西……
一阵突如其来的恶心感涌上喉咙。我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快步走到玄关的垃圾桶旁,近乎粗暴地将里面的垃圾袋整个抽了出来,打上死结。然后像扔掉什么极度肮脏的秽物一样,拎着袋子冲出门,将它狠狠地塞进了楼道尽头那个巨大的公共垃圾箱铁口里。
“哐当!”一声闷响。
做完这一切,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着气。楼道里光线昏暗,声控灯因为我的动作而亮起,发出滋滋的电流声。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那该死的香灰味。
外卖的电话适时响起,解救了我。我几乎是逃也似的下楼取了餐。回到屋里,打开餐盒,浓郁辛辣的香气扑面而来。我强迫自己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块裹着红油和花椒的鱼片塞进嘴里。
辣,真辣。火辣的感觉从舌尖一路烧灼到胃里,带来一种近乎自虐的痛快感。汗水瞬间就冒了出来,额头、鼻尖、后背。我大口扒着米饭,咀嚼着鱼肉,让那股霸道的辣味彻底占据感官,试图用它来烧毁脑子里所有乱七八糟的念头——符咒、红绳、母亲的眼泪、还有那条该死的短信!
一顿饭吃得大汗淋漓,近乎虚脱。辣劲过去后,身体感到一种疲惫的松弛,脑子也被辣得有点发木,那些尖锐的不安似乎暂时被麻痹了。我收拾好碗筷,瘫在沙发上,困意终于排山倒海般袭来。昨晚缺的觉,此刻加倍地索要偿还。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意识迅速沉入一片混沌的黑暗。
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光怪陆离的碎片在脑海中沉浮:扭曲的朱砂符文像活蛇一样蠕动;断裂的红绳变成两条血线,死死缠住我的手腕;母亲在浓雾中哭喊,声音却越来越远;最后,是那个垃圾箱的铁口,黑洞洞的,像一个无声大笑的嘴巴……我在窒息般的压抑感中挣扎,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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