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积压到顶点的恐惧终于冲垮了理智的堤坝。我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尖叫,巨大的惊恐瞬间转化为一股狂暴的力量。什么规矩!什么爷爷的遗言!都去死吧!
逃!必须逃出去!
我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猛地转身,不再看那诡异的账本和狞笑的纸人,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那扇卸下一半门板、通往自由(或许是另一个地狱)的门口!一步!两步!沉重的背包疯狂地撞击着我的后背,但我感觉不到痛!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冲出去!
就在我即将扑到门口,手指已经触碰到外面冰凉的夜空气的刹那——
“哐当!!!”
一声巨响,震得整个铺子都似乎晃了一下!
那块被我卸下靠在门边的厚重门板,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猛地从外面拽了一把,又像是被一股狂暴的阴风狠狠拍上,带着千钧之力,狠狠地、严丝合缝地拍回了门框上!
巨大的撞击声浪和木头沉闷的巨响,几乎震碎了我的耳膜。门板上沉积了不知多少年的灰尘簌簌落下,呛得我一阵窒息。
唯一的光源——那盏十五瓦的灯泡,随着这声巨响,极其配合地“滋啦”一声,灭了。
绝对的、令人绝望的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
完了!
门被封死了!
铺子里陷入一片死寂,连之前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咔嚓”声都消失了。但这死寂比任何声音都可怕。我能感觉到,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正从四面八方盯着我,冰冷、粘稠、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某种诡异的期待。
朱砂……点睛……新娘……
账本上那行血淋淋的字在我脑海里疯狂闪烁。不能坐以待毙!那个新娘纸人,绝不能做出来!做了,我就死定了!
一股邪火混合着极致的恐惧在我胸腔里炸开。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带来的麻痹。黑暗中,我凭着记忆,像一头瞎眼的野兽,猛地朝着白天堆放半成品纸人的角落扑了过去!
手掌胡乱地挥舞、抓挠!指尖传来粗糙的纸面触感,还有支撑骨架的冰冷竹篾!我抓住了一个,不管是什么,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撕扯!
“嘶啦——!”
脆弱的彩纸在蛮力下应声破裂,发出刺耳的哀鸣。竹篾的骨架发出不堪重负的断裂声。我疯狂地撕扯着,将手中的纸人狠狠摔在地上,用脚发疯般地踩踏!纸屑纷飞,竹篾碎裂!
“滚!都给我滚开!别想害我!”我嘶吼着,声音在黑暗中扭曲变形,连自己都认不出来。
我撕碎了一个,又凭着感觉扑向另一个,继续撕扯!混乱中,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脚下一滑,重重地摔倒在地,冰冷的泥地硌得骨头生疼。但我立刻挣扎着爬起来,双手在黑暗中摸索,触碰到一个冰冷、僵硬、穿着纸衣的身体——是那个穿着翠绿纸裙的“玉女”!我抓住它的肩膀和手臂,用尽吃奶的力气狠狠一掰!
“咔嚓!”竹篾断裂的声音异常清脆。
“嗬嗬……”我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喘息,把撕开的纸片和断竹篾胡乱地扔开,挣扎着再次扑向门口。
那扇门!那扇该死的门!黑暗中,我像一头疯狂的牛,用肩膀狠狠地、一次又一次地撞向那厚重的门板!
“砰!砰!砰!”
沉闷的撞击声在死寂的铺子里回荡,震得我肩膀剧痛,骨头似乎都要裂开。门板纹丝不动!外面仿佛不是空气,而是浇筑了铜墙铁壁!
绝望像冰冷的毒蛇,缠绕住我的心脏,越收越紧。
不行!撞不开!一定有别的路!后门!对!后门通往后院的小巷!
我立刻放弃撞门,转身,在令人窒息的黑暗中,凭着对铺子格局仅存的一点模糊记忆,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地朝着后堂方向摸去。一路上,不知道撞倒了多少东西,碎裂声不绝于耳,但我顾不上了!只要能离开这鬼地方!
穿过狭窄的过道,撞开那扇虚掩着的、通往潮湿后院的破旧木门。冰冷的夜风带着一股垃圾和泥土的腐败气味猛地灌了进来,吹在我汗湿的脸上,竟然让我感到一丝劫后余生的清凉!
外面!是外面!虽然依旧黑暗,但不再是那令人窒息的、堆满纸人的铺子!
我踉跄着冲进狭小的后院,脚下是湿滑的泥地。那扇低矮的、通向外面窄巷的后门就在几步之外!我扑过去,手颤抖着摸到冰冷的铁插销,用力一拉!
“哐啷!”
插销开了!我用力一推!
“吱呀——”
老旧的木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终于被我推开了一条缝隙!
自由!生的希望就在眼前!
我毫不犹豫,侧身就要从那缝隙里挤出去!
就在我半个身子探出门外,目光下意识地扫向外面那条狭窄、堆满杂物、只有惨淡月光勉强照亮的死胡同时——
我的动作,我的呼吸,我的一切,都在那一瞬间彻底冻结了。
血液仿佛在血管里凝固成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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