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人瘫在落魂山冰冷的地面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仿佛要将刚才在灵韵空间里积攒的恐惧和压抑全都呼出去。体内,新获得的力量如同奔腾的江河般汹涌流转,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和隐隐的胀痛,与劫后余生的虚脱感交织在一起,滋味复杂难言。
四周,落魂山那令人不适的浓雾似乎因为之前空间崩塌的冲击而稀薄了不少,但那股阴森死寂的基调并未改变,反而因为少了灵韵之眼那种奇异的“生机”,显得更加空洞和绝望。
沉默持续了半晌,最终还是云煌先开了口,他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力竭后的沙哑,浅金色的瞳孔里充满了后怕与难以置信:“刚才……那到底是什么东西?隔着空间裂缝,仅仅是威压,就让我感觉神魂都要碎裂了……这真的是我们所在的、灵力近乎枯竭的世界能存在的力量吗?”
沈师兄缓缓坐起身,他调息了片刻,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却比以往更加深邃锐利,仿佛经过古神煞晶与灵韵的双重淬炼,某种杂质被剔除了。他沉声道:“那魔君自称来自‘焚墟界’。岑老称其为魔君级存在……其力量层次,远超我等理解。若非岑老……”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但我们都明白,若非岑老展现出那匪夷所思的“衡仪”权柄,我们此刻早已化为飞灰。
我感受着体内更加凝实、与空间感知结合更紧密的钥匙本源,以及那具几乎完全成型的、散发着微弱空间波动的真正道体,心中却没有多少喜悦,反而充满了忧虑:“岑老他……为了让我们逃出来,独自断后,他会不会……”
“他不会有事。”一个略显虚弱,却依旧平静的声音,突兀地在我们身边响起。
我们三人猛地一惊,循声望去,只见身旁不远处,空间如同水波般微微荡漾,岑老那佝偻的身影缓缓由虚化实,显现出来。他依旧穿着那身靛蓝布衣,提着陈旧木匣,拄着紫色木杖,只是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气息也明显虚弱了许多,仿佛大病初愈。
“岑老!”我们又惊又喜,连忙围了过去。
“您没事吧?”我关切地问道,注意到他握着木杖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岑老摆了摆手,示意无碍,他咳嗽了两声,才缓缓道:“无妨,只是强行定住那等存在的跨界通道,又护着你们穿梭崩塌空间,消耗大了些。那魔君隔着界域壁垒,想要真身降临也没那么容易,老夫不过是借了此地方才灵韵爆发、空间不稳的时机,打了个时间差,将它暂时逼退了而已。”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我们都能想象到其中的凶险。一位堪比甚至可能超越岑老那个层次的魔君,隔空对抗,还要分心保护我们这三个“拖油瓶”,其压力可想而知。
“岑老,那个‘焚墟界’……还有‘衡仪使’,‘魔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云煌忍不住问出了我们心中最大的疑惑,“这个世界,明明灵力如此稀薄,为何会引来那种恐怖的存在?还有您刚才展现的力量……”
岑老找了块相对平整的山石坐下,目光扫过我们三人,尤其是在我们身上明显增长的气息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满意。他叹了口气,开始解释道:
“宇宙浩瀚,并非只有我们熟知的世界。‘焚墟界’,便是其中之一,那是一个法则偏向毁灭、混乱,能量属性暴戾的界域。其中的强者,便被称之为‘魔’。而‘魔君’,在其界域中,亦是位于顶层的统治者之一,其实力,大致相当于我们修行体系中的……元婴后期,甚至化神期。”
“元婴?化神?”沈师兄瞳孔猛地一缩。他来自东胜神州,自然明白这两个境界意味着什么。金丹之后是元婴,元婴之后是化神!那已经是传说中开宗立派、称尊做祖的人物!在他那个灵气充沛的世界都极其罕见,更何况是在这灵气枯竭的地球?
“至于此界灵力稀薄……”岑老看向远方,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山峦,“这正是问题的关键,也是最大的悖论。此界,在极其遥远的过去,并非如今日这般。它曾经历过辉煌的修行盛世,甚至可能……是某些重要‘道韵核心’的起源或封印之地。”
他顿了顿,继续道:“后来不知因何缘由,天地剧变,灵脉沉寂,万法凋零,才成了如今这副模样。然而,‘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界域本身的存在,其本源、其法则结构,才是根本。灵力,只是表象,是流淌在‘皮’上的‘毛’。”
“那些来自其他界域的强者,它们觊觎的,或许并非此界稀薄的灵力,而是隐藏在这片‘枯竭’表象之下的……更深层的东西。比如,某些沉睡的‘源初之物’,比如,某些关乎诸界平衡的‘法则节点’,又或者……”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们一眼,“……是像你们这样,因缘际会,携带了异数‘钥匙’或‘信标’的存在。”
我心中一凛,摸了摸自己的眉心,又看了看沈师兄。难道我们的到来,本身就像是在平静(死寂)的湖面上投下了石子,引来了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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