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其其格尖叫一声:“爷爷!”
我们冲向阿瓦尔所在的地方。老人已经坐起,双眼圆睁,手中握着那面神鼓,尽管他并没有敲击,鼓却发出低沉的共鸣。更诡异的是,那把马头琴的琴弦自行振动,流淌出不成调的旋律。
“天啊...”巴特尔跪了下来,开始祈祷。
阿瓦尔的目光穿过我们,望向天空。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夜空中,一条由发光文字组成的巨大地图缓缓展开,那些文字我认得——是古代回鹘文。文字之间由光点连接,形成一条横跨天空的道路,从祁连山脚下一直向西延伸,经过敦煌、吐鲁番,直至中亚。这正是历史上的草原丝绸之路。
“祖先的路...”阿瓦尔声音洪亮得不似濒死之人,“终于重现了。”
我颤抖着打开摄像机,却发现电子设备全部失灵。其其格紧紧抓住我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我的肉里。
地图越来越清晰,那些发光的文字似乎在旋转、重组,有时看起来像星座,有时又像古老的符咒。空气中充满了臭氧的味道,就像雷雨过后。
阿瓦尔突然开始用古老的语言吟唱,那是早已失传的回鹘语颂歌。喇嘛们集体跪下,跟着诵经,两种不同的信仰在这一刻奇异地融合。
“记录下来,”我对巴特尔喊,“必须有人记录下来!”
但我很快发现不需要记录——那幅天空地图已经烙印在我的脑海里,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可见。我甚至能读懂那些回鹘文的含义:“水泉”、“驿站”、“贸易点”、“圣地”...
阿瓦尔的吟唱声渐渐减弱,他躺回担架,胸口的起伏变得微弱。天空中的地图开始闪烁,仿佛随时会消失。
其其格扑到爷爷身边,握住他的手。阿瓦尔对她说了最后一句话:“血脉会记住。”
然后,他闭上了眼睛。
就在那一刻,空中的地图爆发出一道强光,随后瞬间消失。万籁俱寂,法器的鸣响停止了,马头琴也安静下来。一切都结束了。
我们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动弹,仿佛刚从一场集体幻觉中醒来。
阿瓦尔的葬礼按照传统仪式举行,整个过程平静得出奇。当我回到县城,向当地人提起那晚的异象时,大多数人只是微笑不语,少数人则严肃地告诉我:“有些事,不该被记录,只能被记忆。”
回到研究所后,我发现那晚用过的摄像机和录音设备全都永久损坏,没有任何数据恢复的可能。但奇怪的是,我能够凭记忆画出那幅天空地图的每一个细节,甚至能默写出那些回鹘文字。
更不可思议的是,其其格一年后写信告诉我,她开始梦见从未见过的 landscapes 和仪式,并能无师自通地读写简单的回鹘文。她在信末尾写道:“也许爷爷的知识没有消失,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
如今二十年过去了,我再未经历过如此超自然的事件,也从未在学术论文中提及那晚的见闻。但我明白,有些真相,即使有照片和视频为证,也会被主流学界视为虚构;而有些记忆,即使只有少数见证人,却是不可否认的存在。
在那之后的每个秋天,当祁连山的风吹过草原,我还会想起那位最后的萨尔,以及夜空中那条发光的路。它提醒我,在这世界上,有些奥秘永远不会被完全理解,只能被敬畏地传承——以血液,以记忆,以星空为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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