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里德尔对力量的追求从未停歇,但在经历了回廊事件后,他的方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依然会研读禁书区的典籍,依然在有求必应屋里进行着危险的魔法试验,但他不再完全将阿瑞斯排除在这些核心秘密之外。一种更深层的、近乎本能的信任开始滋生——他需要阿瑞斯,不仅仅是作为“共犯”和“掩护”,更是作为他探索黑暗领域时,一个能将他拉回平衡的“锚”。
这种需要,在他们共同研究古代如尼文时体现得最为明显。
阿瑞斯从金库带出的古老卷轴中,有几卷专门记载了用于灵魂防护与稳定的古代如尼文阵图。这些知识深邃而危险,稍有不慎就可能对施法者的精神造成不可逆的损伤,但其背后蕴含的力量,也令汤姆无比着迷。
在有求必应屋里(此时房间被汤姆设定为一个布满蜡烛、地面刻画着基础防护法阵的幽暗密室),两人正面对着一个复杂的、由七个核心如尼文和数十个辅助符文构成的阵图。据卷轴记载,这个名为“灵镜守护”的阵图,能映照并抚平灵魂的躁动,抵御外来的精神侵蚀。
汤姆试图独立构建这个阵图,他强大的魔力支撑着符文的点亮,但他的意志过于尖锐,带着强烈的掌控欲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导致阵图中的能量流始终无法达到卷轴描述的“圆融如镜”的状态,反而不断发出不稳定的嗡鸣,烛火也随之剧烈摇曳。
“不对!”汤姆烦躁地低吼一声,魔杖一挥,强行驱散了即将失控的阵图能量,反噬的魔力让他脸色白了白,“这描述根本是错的!或者需要更强大的魔力核心!”
阿瑞斯一直安静地站在一旁观察,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汤姆魔力中的不协调。他走上前,没有去看那消散的阵图,而是看向汤姆:“你的意志太‘硬’了,汤姆。它像一把锤子,但构建这个需要的是……编织。”他伸出手,指尖在空中虚划,引导着体内“永恒轮回”那光暗交织的魔力,如同最灵巧的织工,勾勒出其中一个代表“宁静”的如尼文。那符文在空中发出柔和而稳定的光晕,与汤姆之前点亮时的刺目截然不同。
汤姆皱着眉看着阿瑞斯的演示,他承认阿瑞斯的方式更符合卷轴描述,但他固有的思维模式让他难以立刻转变。
“试试看,”阿瑞斯看向他,异色瞳中带着鼓励,“不用想着去‘控制’它,试着去‘理解’它,让你的魔力去‘适应’它的频率。”
汤姆沉默了片刻,再次举起魔杖。他闭上眼睛,努力摒弃脑海中那些关于力量和控制的想法,尝试着去感知那些古老符号本身蕴含的意境。这一次,他点亮符文的过程缓慢了许多,光芒也不再那么具有攻击性。
然而,当进行到第三个符文,需要与前面两个产生共鸣时,他的魔力再次出现了滞涩,阵图中心开始产生细微的裂纹。
就在这时,阿瑞斯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他上前一步,站到汤姆身侧,伸出自己的手,轻轻覆盖在汤姆握着魔杖的手上。
汤姆身体猛地一僵,倏地睁开眼,黑眸中闪过一丝惊愕与警惕。但阿瑞斯的手很稳,传来的不是干扰,而是一股温和而坚定的引导之力。那力量如同润滑剂,又如同协调的节拍器,帮助汤姆那略显笨拙和强硬的魔力流,顺利地渡过了那个共鸣节点。
“继续,”阿瑞斯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平静而令人安心,“感受我的魔力流动,跟上它。”
汤姆抿紧了唇,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集中精神,感受着从阿瑞斯掌心传来的、那奇异的光暗交织的魔力韵律。它不像他的魔力那样充满棱角,而是圆融、包容,带着一种深沉的安抚力量。在这股力量的引导下,他发现自己那原本难以驾驭的魔力,竟然变得柔顺起来,开始学着“编织”而非“捶打”。
一个个符文在他们共同的魔力引导下被点亮,如同星辰般在幽暗的房间里闪烁。能量流顺畅地穿梭其间,发出悦耳的、如同风铃般的清鸣。当最后一个符文被激活时,整个阵图骤然亮起,形成一个完美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圆形屏障,屏障表面光滑如镜,清晰地映照出他们两人并肩而立的身影。
成功了!
阵图中散发出的宁静平和的气息笼罩着他们,抚平了汤姆因长时间专注和之前失败而产生的烦躁,也让阿瑞斯感到一种灵魂上的舒适。
汤姆怔怔地看着那完美的“灵镜守护”阵图,又低头看了看两人依旧交叠在一起的手。阿瑞斯的手比他稍小,指尖冰凉,但接触的地方却传来清晰的温热感。他能感觉到,不仅仅是魔力,似乎还有一种更深层的东西,通过这接触在彼此间无声地流淌。
他没有立刻甩开阿瑞斯的手。
阿瑞斯也静静地站着,感受着汤姆手背传来的温度和微微的脉搏跳动。他能通过魔力的连接,隐约感知到汤姆此刻内心的震动——那不仅仅是因为成功施展了复杂魔法,更因为这种前所未有的、紧密无间的合作方式所带来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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