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形术课后,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邓布利多那温和却充满力量的魔法余韵,以及阿瑞斯那个引人深思的问题所带来的涟漪。汤姆一路上都显得有些沉默,直到他们穿过城堡底层潮湿的走廊,走向位于地牢的魔药课教室,他才仿佛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
与变形术教室的光亮不同,魔药课教室更加阴冷,也更符合斯莱特林对地牢的想象。墙壁是粗糙的石块砌成,散发着常年积累的草药和化学试剂的气味。沿墙摆放着许多浸泡着动物标本的玻璃罐,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教室中央是一排排石桌,每个石桌都配备了铜制坩埚和小型魔法炉。
当斯莱特林的新生们与赫奇帕奇的新生一起走进教室时,一个圆胖如海象、蓄着蓬松蜜色胡须的身影正站在讲台后,他穿着一件华贵的、绣着复杂花纹的墨绿色天鹅绒长袍,胸前别着一枚闪闪发光的宝石胸针。正是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
“啊,新面孔!欢迎,欢迎我亲爱的新朋友们!”斯拉格霍恩的声音洪亮而充满热情,与周围阴冷的环境形成了鲜明对比。他那双圆溜溜、闪烁着精明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每一个学生,尤其在看到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时,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但在掠过汤姆和阿瑞斯时,也明显停顿了一下,流露出浓厚的兴趣。
“魔药学!”斯拉格霍恩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这门学科,“这是一门精密的科学,也是一门美妙的艺术!它能酿造荣耀,阻止死亡,甚至……熬制出令人心驰神往的爱情魔药!”他朝学生们眨了眨眼,引起一阵低低的哄笑。
“当然,”他语气一转,带着一丝告诫,“它也能造成可怕的灾难。所以,在我的课堂上,严格遵守步骤是首要准则!现在,把《魔法药剂与药水》翻到第三页,我们今天来学习治疗疖子的简单药水。”
与邓布利多注重原理和思维启发不同,斯拉格霍恩的教学更侧重于实践、技巧和对“有潜力”学生的挖掘。他详细讲解了每一种材料的处理方式,火候的控制,搅拌的方向和次数,事无巨细。
“现在,两人一组,开始吧!让我看看你们灵巧的双手!”
教室里立刻忙碌起来,响起了一片处理干荨麻、研磨蛇牙和切割有角鼻涕虫的声音。气氛比变形术课要紧张得多,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古怪材料的气味。
汤姆自然而然地与阿瑞斯组成了一组。汤姆负责处理材料,他的动作精准、稳定,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效率,仿佛不是在准备魔药,而是在进行一项严谨的实验。阿瑞斯则负责控制火候和按照步骤添加材料,他凭借系统的辅助和自身的细致,将时间把控得恰到好处。
他们配合默契,坩埚里的药水呈现出教科书上描述的、理想的淡蓝色。反观其他组,状况百出。比利尔斯和另一个赫奇帕奇男孩的坩埚里正冒出诡异的绿色烟雾;旁边一组因为搅拌方向错误,药水变得像黏稠的淤泥。
斯拉格霍恩背着双手,在教室里踱步,时不时发出赞叹或纠正的声音。
“非常标准,马尔福先生!完美的姜根切片厚度!”
“哦,梅林!布莱克先生,快停下!你想把教室炸飞吗?”
当他踱到汤姆和阿瑞斯这一桌时,他肥胖的身体停了下来,圆眼睛紧紧盯着他们那锅颜色正好的药水。
“嗯……”他凑近闻了闻,又看了看汤姆手边处理得干净利落的材料,以及阿瑞斯面前摆放整齐、分量精确的配料,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赞赏,“漂亮!非常漂亮!里德尔先生,菲尼克斯先生,是吗?完美的协作!处理材料的手法老道,火候控制无可挑剔!斯莱特林加五分!为这锅……嗯,近乎完美的治疗疖子药水!”
他洪亮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了他们这一桌。汤姆微微颔首,脸上是恰到好处的谦逊:“谢谢您,教授。”阿瑞斯也轻声附和。
斯拉格霍恩的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来回扫视,尤其是在阿瑞斯那奇异的眼睛和纹路上停留了片刻,最终,他的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了汤姆身上。一个出身麻瓜孤儿院(他显然已经打听过),却拥有如此天赋、容貌和举止的孩子,这简直是一块未经雕琢的钻石!
“很好,很好……”斯拉格霍恩拍了拍汤姆的肩膀,语气亲昵,“继续保持,我亲爱的孩子!我很期待你们未来的表现。”他又看了一眼他们几乎完成的魔药,才心满意足地踱向下一个小组。
下课后,学生们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斯拉格霍恩站在门口,笑容可掬地与离开的学生道别。当汤姆和阿瑞斯经过时,他特意叫住了汤姆。
“啊,里德尔先生,请留步片刻。”
汤姆停下脚步,阿瑞斯也自然地站在他身侧稍后的位置。
斯拉格霍恩搓着他胖乎乎的手,脸上堆满了和蔼的笑容:“里德尔先生,我对你在课堂上的表现印象深刻,非常深刻!你知道,我偶尔会举办一些小小的聚会,邀请一些……嗯……特别有天赋、或者背景有趣的学生。大家聚在一起,品尝一些美味的点心,交流一些……课堂之外的知识和人脉。”他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的语气,“我想,下周五晚上或许会有一场,不知你是否有兴趣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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