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像断了线的珠帘,狠狠砸在公寓楼的玻璃幕墙上,溅起细密的水花,模糊了窗外的霓虹。苏软攥着门把手的手指泛白,门内是她刻意营造的“安全区”,门外站着浑身湿透的陆时衍,像一只被雨水浇透的大型犬,平日里凌厉的眉眼此刻沾着水汽,竟透出几分委屈。
“让我进去说,就五分钟。”陆时衍的声音带着雨水的凉意,却又藏着不易察觉的恳求。他身上价值不菲的定制西装早已湿透,黑色的布料紧紧贴在挺拔的身躯上,勾勒出宽肩窄腰的流畅线条,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滴在昂贵的皮鞋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苏软咬了咬下唇,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那张传遍全网的照片——陆时衍与那个妆容精致的美女助理并肩站在酒店门口,他微微侧身,似乎在对她低语,姿态亲昵得刺眼。绑架事件留下的阴影还未完全散去,她本就对这段差距悬殊的感情充满不安,这张照片无疑是雪上加霜。
可看着门外男人眼底的红血丝,还有他湿透的头发贴在额前的狼狈模样,她终究还是狠不下心,侧身让出了一条缝隙:“进来吧,别把水带得满地都是。”
陆时衍如蒙大赦,小心翼翼地迈进门,脱下湿透的西装外套搭在玄关的衣架上,露出里面白色的真丝衬衫。衬衫也湿了大半,半透明的材质紧紧贴在皮肤上,隐约能看到他胸膛的肌理线条,带着一种禁欲又性感的张力。苏软下意识地移开目光,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快,赶紧转身走进客厅,拿起一条干净的毛巾递给他:“擦擦吧。”
陆时衍接过毛巾,却没有立刻擦脸,而是牢牢攥在手里,目光灼灼地盯着苏软的背影。这一周的冷战,对他来说简直是酷刑。他习惯了每天醒来身边有她柔软的身躯,习惯了办公室里有她递来的温水和细致的提醒,习惯了深夜书房里她趴在腿上睡着的安稳呼吸。失去这些的日子,他就像丢了魂,偌大的别墅空旷得令人心慌,连工作都难以集中注意力。
“软软,那张照片是合成的。”陆时衍率先打破沉默,声音低沉而急切,“我已经让技术部还原了原图,那个助理只是恰好站在我身边,我当时在打电话,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存在,是竞争对手故意找人拍了照片,又做了手脚。”
他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解开锁屏后递到苏软面前。手机屏幕上是还原后的原图,照片里的陆时衍确实在打电话,眉头紧锁,神色严肃,而那个美女助理站在他身侧几步远的地方,正低头看着手机,两人之间根本没有任何亲密接触。
苏软的目光落在照片上,心里的一块石头似乎松动了些,但随之而来的不是释然,而是更深的委屈。她抬起头,眼眶微微泛红,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就算照片是假的,陆时衍,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这么在意?”
陆时衍的心猛地一揪,他上前一步,想要握住苏软的手,却被她轻轻避开。他停下动作,眼底的急切转化为深深的愧疚:“是我不好,没有提前告诉你有这么个助理,也没有及时处理谣言,让你受委屈了。”
“不止是委屈。”苏软吸了吸鼻子,雨水敲打窗户的声音仿佛放大了她心底的不安,“绑架的时候,我被关在黑漆漆的仓库里,我真的很害怕,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你。可后来我又响,就算我能平安回来,我们之间的差距这么大,你身边有那么多优秀的人,会不会有一天,你就不想要我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钝刀,慢慢割着陆时衍的心。他一直以为,只要他足够强大,就能护她周全,就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可他忘了,苏软看似温柔软糯,内心却敏感又自卑,她始终觉得自己配不上他这个高高在上的陆氏总裁。
“傻瓜。”陆时衍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强行将苏软拥入怀中。他的怀抱带着雨水的凉意,却异常坚实,苏软挣扎了一下,没挣开,便任由他抱着,脸颊贴在他湿漉漉的衬衫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
“在我心里,没有人能比得上你。”陆时衍的下巴抵在苏软的发顶,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那些所谓的优秀人士,在我眼里不过是泛泛之辈。只有你,能让我在深夜加班时想起就觉得温暖,能让我在遭遇危机时变得更加强大,能让我心甘情愿放下所有的防备和骄傲。”
他的大手轻轻抚过苏软的后背,动作温柔而虔诚,像是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苏软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他的衬衫。这些天的委屈、不安、思念,在这一刻尽数爆发出来。
陆时衍感受到怀里人肩膀的颤抖,心疼得无以复加。他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相拥着,客厅里只剩下窗外的雨声和彼此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苏软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陆时衍。他的脸上还沾着未擦干的水珠,睫毛湿漉漉地垂着,眼底满是宠溺和心疼。近距离的接触让苏软能清晰地看到他浓密的睫毛,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混合着雨水的清新,让人莫名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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