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变得更加沉默,像一朵彻底枯萎的花,连最后一点生机都仿佛被抽干了。
护工喂什么,她就机械地吞咽,眼神空洞地望着某一处,没有任何焦点。
这晚,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气温降了不少。
沈清欢又发起低烧,咳嗽也变得频繁起来,喉咙干痒得厉害。
她蜷缩在厚厚的被子里,却依然觉得冷,身体微微发抖。
夜已经很深了,病房里只留了一盏昏暗的夜灯。
她咳得睡不着,又不想按铃叫护工,只能艰难地撑起身,想去倒杯水。
就在她颤抖的手几乎握不住水杯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了。
陆承渊站在门口,身上带着室外的寒气和淡淡的湿意,似乎刚从外面回来。
他看到沈清欢半坐在床上,费力地够着水杯,眉头下意识地拧紧。
“乱动什么!”
他语气不善地低斥一句,大步走过来,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水杯。
沈清欢吓得一颤,立刻缩回手,垂下眼睫,不敢看他,身体绷得紧紧的,准备承受他的怒火。
预料中的斥责并没有到来。
陆承渊只是沉默地拿起热水壶,倒了半杯热水,又兑了些凉的,用手背试了试温度,然后才递到她嘴边。
“喝。”
依旧是命令的语气。
沈清欢迟疑地、小口地抿着温水。
温热的水流滋润了干涩疼痛的喉咙,让她舒服了一点点。
喝完水,陆承渊并没有立刻离开。
他站在床边,看着她苍白瘦削的脸和因为咳嗽而泛红的眼尾,眉头依旧紧锁着。
突然,他像是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出一个保温杯,没好气地塞进她手里。 “拿着。”
沈清欢茫然地捧着还有些烫手的保温杯,打开盖子,一股浓郁辛辣的姜糖气味扑面而来。
是姜茶?
她惊讶地抬头看向陆承渊。
陆承渊却避开了她的视线,语气生硬地解释:
“路上顺手买的。难喝就别喝,扔了。”
说完,他像是完成了一项极其别扭的任务,转身走到沙发边坐下,拿起一份文件看了起来,仿佛刚才那个递姜茶的人不是他。
沈清欢捧着温暖的保温杯。
她小口小口地喝着姜茶,辛辣中带着甜味,刺激着味蕾,也让她冰冷的身体一点点回暖。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她细微的喝水声,和他偶尔翻动文件的声音。
窗外的雨声似乎也变得柔和起来。
他没有再看她,也没有再说刻薄的话。
就这样安静的、甚至称得上“平和”的共处一室,对于他们来说,几乎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沈清欢偷偷抬眼,看向沙发上的男人。
暖黄的灯光勾勒出他侧脸冷硬的线条,但他专注看着文件的样子,少了平日里的暴戾和阴鸷。
那一晚,她竟然没有再做噩梦,睡得格外安稳。
而沙发上的陆承渊,直到听到床上传来均匀轻浅的呼吸声。
才缓缓放下手里许久未翻动一页的文件,目光复杂地看向那个蜷缩在被子里的、小小身影。
看了许久,他才起身,极其轻微地替她掖了掖被角,然后才悄无声息地离开。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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