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昭镜司时,天已经黑透了。苏镜刚走进文书房,就看到桌上放着碗热粥,旁边压着张纸条,是王伯的字迹,笔画有些歪,却透着暖意:“姑娘查案辛苦,趁热喝了粥,别累坏了身子。”
苏镜拿起粥碗,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心里,驱散了不少寒意。在这冰冷的昭镜司,王伯的关心像是团小火苗,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家里的老管家。她几口喝完粥,立刻拿出柳氏的手帕和老陈头的尸格,平铺在桌上,重新梳理线索。
手帕上的 “毅” 字是父亲的字,柳氏说过 “会害了沈大人”,说明她认识父亲;老陈头是父亲的旧部,为了保护父亲的秘密假死;李广改尸格、杀人灭口,就是为了掩盖和父亲有关的秘密 —— 难道父亲当年的 “通敌案”,和西域使团有关?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苏镜压了下去。父亲一生忠君爱国,怎么可能通敌?一定是李广栽赃陷害,用西域使团做幌子,掩盖自己的罪行。
就在这时,卫兵匆匆跑来,语气急切:“苏文书,王爷让您去审赵文渊,他说有重要的事要跟您说,还说晚了就来不及了。”
苏镜立刻起身,跟着卫兵往天牢走。昭镜司的天牢在地下,阴暗潮湿,寒气刺骨,走在石阶上都能听到水滴的声音。赵文渊被关在最里面的牢房里,头发散乱,脸上满是泪痕,见了苏镜,立刻扑到牢门上,双手抓着栏杆,指节都泛白了:“苏文书!我知道李广的秘密!我知道他为什么要杀柳氏!你放我出去,我都告诉你!”
“你先说,李广为什么要杀柳氏?” 苏镜站在牢门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赵文渊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眼神里满是恐惧:“柳氏是沈毅安插在李广身边的眼线!她在李广府里当绣娘,其实是为了收集李广通敌的证据!后来被李广发现了,就把她杀了,还碎了尸,想让人看不出她的身份!”
苏镜的心跳骤然加速,指尖紧紧攥成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说的是真的?柳氏是我父亲的人?”
“是真的!千真万确!” 赵文渊连忙点头,头磕在栏杆上 “咚咚” 响,“我也是偶然听到李广和手下说话才知道的!李广还说,沈毅当年查到了他和西域使团的密约,所以才构陷沈毅通敌,把沈家满门抄斩!”
父亲的 “通敌案” 果然是李广栽赃的!苏镜的眼眶瞬间红了,眼泪差点掉下来,她强忍着情绪,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李广和西域使团的密约是什么?他们想干什么?”
“我不知道具体内容,但我听到李广说,要在中元节那天,用‘人皮灯笼’做什么‘祭祀’,还说要让天启城的人都‘陪葬’!” 赵文渊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细不可闻,“苏文书,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放我出去吧,我再也不敢帮李广做事了,我只想回老家。”
中元节祭祀?人皮灯笼?苏镜的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浑身都凉了。她想起刘安掌心的 “冤枉昭”、李侍郎死前的诡异笑容,还有柳氏的碎尸 —— 这些都和人皮灯笼有关,难道李广要在中元节那天,用更多的人皮灯笼做祭祀,还要让天启城的人陪葬?
“你还知道什么?比如祭祀的地点,或者李广要找哪些人下手?” 苏镜追问,语气急切了些。
赵文渊摇摇头,眼神涣散:“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真的没有了!李广做事很小心,不会让我知道太多的!”
苏镜转身往外走,心里乱成一团麻。李广的阴谋比她想象的更可怕,不仅要栽赃父亲,还要在中元节搞事,说不定会害死更多无辜的人。
刚走出天牢,就看到萧玦站在门口,手里拿着盏灯笼,火光映着他的脸,神色凝重。他显然听到了里面的对话,见苏镜出来,开口道:“看来中元节那天,我们得做好准备了。李广肯定会有大动作。”
“我们必须阻止他!” 苏明薇猛地攥紧腰间的昭镜,青铜镜面在烛光下泛起冷芒。她盯着案头被篡改的尸格文书,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边缘刻痕 —— 那是师父临终前塞给她的遗物,此刻纹路硌得掌心生疼。窗外骤起的夜风卷着枯叶扑在窗棂上,恍惚间她仿佛看见那个戴着乌木面具的男人,正将染血的毛笔按在泛黄纸页,嘴角扬起嘲讽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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