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最大那艘货船旁——正是林虎!他穿着巡检司的深蓝色公服,手持令牌,正与守船的护卫交涉。
突然,变故陡生!
一个护卫头目似乎认出了林虎,脸色骤变,猛地拔刀相向:有奸细!
林虎反应极快,侧身躲过劈来的腰刀,反手扣住对方手腕,一记干净利落的擒拿将对方制住。但更多的护卫闻声围了上来,刀光闪烁,杀气腾腾。
巡检司奉命查船!谁敢阻拦!林虎高举令牌,厉声喝道。
然而那些护卫根本不理会,攻势更加凶猛。显然,他们接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任何人登船检查。
林锦棠心急如焚,却因身在警戒区无法上前相助。就在这时,她注意到货船船舱的帘子被河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堆放的木箱。其中一个木箱的盖子没有盖严,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泛着冷光的——分明是制式弓弩!
果然是军械!
林锦棠不及细想,取出随身携带的特制响箭,对准天空拉响。
咻——尖锐的哨音撕裂长空,在喧闹的码头上格外刺耳。
这是她与苏掌柜约定的紧急信号。只要响箭一出,埋伏在附近的暗卫就会立即行动。
果然,哨音未落,十几道黑影就从码头周围的货堆、民居、甚至水中飞跃而出,直扑货船。这些暗卫个个身手不凡,刀光剑影中很快与护卫们缠斗在一起。
林虎趁机脱身,几个起落来到林锦棠身边,急促地道:确认了!是军械,至少二百张强弓,五千支箭矢,还有二十架弩机!
林锦棠点头,目光却紧盯着龙舟方向:公主那边...
话音未落,码头上突然传来一片惊呼:有刺客!护驾!护驾!
只见龙舟方向突然乱作一团,数道黑影从水中跃出,手中兵刃寒光闪闪,直扑龙舟!几乎同时,观礼人群中也有数十人暴起发难,抽出暗藏的兵器冲向龙舟!
声东击西!林锦棠瞬间明白过来,他们的真正目标是公主!
林虎当机立断:我去保护公主,你去调兵!
混乱中,林锦棠逆着惊慌逃窜的人流冲向官员观礼台。沿途不断有百姓在恐慌中相互推挤,将她撞得东倒西歪,官帽都被挤掉了。
拦住他们!保护陛下!官兵们大声呼喝着,却因为人群拥挤难以组成有效的防御阵型。
林锦棠好不容易挤到观礼台前,却见扬州知府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瘫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周围的官员也乱作一团。
大人!快调兵保护陛下!林锦棠急道。
知府哆嗦着嘴唇,手指颤抖地指着腰间:兵、兵符在、在...
林锦棠不及多想,一把夺过知府腰间的调兵令牌,对周围慌乱的官兵喝道:奉知府令,所有官兵立即列阵护驾!弓箭手占据制高点!长枪兵结阵前进!违令者斩!
或许是她的气势震慑了众人,或许是那枚调兵令牌起了作用,官兵们稍一犹豫,便在她的指挥下开始整队布防。
就在这时,龙舟上突然传来一声清叱:放肆!
只见昭华公主傲立船头,明黄龙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她手中长剑如虹,剑光过处,已有两名刺客应声倒地。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她竟毫无惧色,反而挺身向前。
陛下威武!官兵们见状士气大振,很快控制住局面。
林锦棠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官服早已被汗水浸透,掌心也被指甲掐出了血痕。
当她再次望向三号闸时,那里的战斗也已经结束。暗卫们控制了货船,护卫非死即擒。然而,当林锦棠在官兵护卫下登上货船检查时,却发现了一个令人不安的事实——
钱有财不见了!
搜遍了,没找到人。林虎抹了把脸上的血水,手臂上一道刀伤还在渗血,混战刚开始时还有人看见他,后来就不知所终了。看来是趁乱跑了。
林锦棠的心沉了下去。钱有财的逃脱,意味着这条最重要的线索断了。而且...
她望向龙舟方向,昭华公主正在禁军和官员的簇拥下登岸。隔着重重人群,公主的目光准确地找到了她,对她微微颔首。
那眼神中有关切,有赞许,更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林锦棠明白,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刚刚开始。今日这场惊心动魄的码头之战,不过是个序幕。
远处的运河上,一艘普通渔船正顺流而下,很快消失在茫茫水色中。船头站立的一个身影回过头来,远远望了一眼混乱的码头,依稀就是钱有财那张精明的脸。
风暴,还远未结束。而这扬州城的水,比想象中还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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