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成功出窑
简易陶窑静静地矗立在小院西南角,像一个沉默而固执的巨人,见证着陈安半个多月来艰苦卓绝的劳作。窑壁的泥浆涂层已经半干,呈现出一种深沉的土黄色,与周围的岩石和土壤融为一体,只有顶部那个简陋的出烟口和侧面的投柴口,昭示着它非自然的身份。这半个月,陈安不仅是在垒砌石头和泥巴,更是在将自己的希望、挫败与不屈的意志,一并浇筑进了这座原始的火焰熔炉之中。
今天,将是决定这座陶窑命运,也决定他制陶事业成败的关键一天——首次正式烧制。
天刚蒙蒙亮,陈安便已起床。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先去打理园地或查看安全区,而是径直走向了陶窑。他的心情既紧张又期待,一夜未眠,脑海中反复推演着烧制的每一个步骤和可能出现的问题。
他首先从阴凉的角落取出了几件保存完好的陶坯。除了最初那两只失败后被废弃的,他又重新制作了三四件。这一次,他格外用心,借鉴了上次失败的教训,努力让器型更规整一些,尽管依旧带着手工制作的稚拙。他还特意制作了两个稍大些的敞口罐,希望能借此机会验证不同器型的烧制效果。
他将选好的陶坯小心翼翼地搬运到陶窑旁。窑门已经打开,露出里面幽暗的窑室和铺着石块、抹着耐火泥浆的火膛。他按照预先设想的码放方式,将陶坯轻柔地放置在窑室内预留的位置,尽量让它们均匀受热,避免拥挤。大罐放在下层,小碗叠放在上层。码放完毕后,他仔细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倾倒或受力不均的情况。
接下来是点燃火膛。他在火膛底部铺了一层干燥的引火物,上面再码放上精心挑选的、极易燃烧的松枝和干草。深吸一口气,他划亮一根火把,轻轻探入火膛,引火物瞬间被点燃,腾起一股呛人的白烟。他迅速后退,关上了厚重的石制窑门,只留下投柴口和出烟口。
真正的考验开始了——控火与升温。
陈安守在窑前,如同一个虔诚的祭司,密切关注着火势的变化。他通过投柴口,不断添入干燥的硬木劈柴。火焰从最初的橙黄,逐渐变得越来越白,越来越炽热。热量透过厚厚的窑壁传导出来,窑体表面甚至开始微微发烫。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烧制陶器,尤其是要达到烧结的效果,需要持续的高温和足够的时间。他不能像篝火那样猛烧一通,而是需要耐心地控制火候,让温度稳步攀升,并在一定高温下维持足够长的时间。
他开始尝试控制通风。通过调节插入出烟口的竹筒深度,来控制窑内的空气流量。空气不足,燃烧不充分,温度上不去,还容易产生浓烟和有害气体;空气过多,则火焰流速太快,温度难以稳定维持,陶坯也容易因骤冷骤热而开裂。
这是一个极其考验耐心和经验的过程。陈安大部分时间都守在窑边,时而添柴,时而调节风门,时而通过窑门上预留的小观察孔(用一块打磨光滑的薄石板封着)窥探内部的火光和陶坯的变化。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缓慢流逝。汗水浸湿了他的头发和后背,眼睛因为长时间注视火焰和烟雾而感到干涩刺痛。
他不知道具体烧了多久,只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终于,他通过观察孔看到,窑室内部已经变成了一个熊熊燃烧的、由火焰和炽热气体组成的空间。投进去的木柴几乎瞬间化为灰烬。他估计,此时窑内的温度应该已经接近甚至达到了烧制陶器所需的临界点——大约八百度以上。
他开始减少添柴的频率,更多地关注于维持稳定的火势和温度。他知道,达到峰值温度后,还需要一段时间的保温,让陶坯内部的矿物成分充分发生化学反应,完成烧结。
又过了不知多久,他判断时机已到。他不再添加新的柴火,而是开始逐渐减小通风量,甚至暂时堵上了出烟口的一部分,让窑内形成一个相对封闭、缺氧的环境,帮助陶坯完成最后的转化,并缓慢地冷却下来。这个降温过程同样至关重要,骤冷会导致陶器内部产生巨大应力而开裂。
关闭投柴口,仅留一丝缝隙透气。陈安退后几步,静静地看着这座不再喷吐火焰的陶窑。它像一头完成了使命的巨兽,静静地卧在那里,表面不再散发炙人的热浪,但依然残留着白天吸收的太阳余温和内部积蓄的热量。
接下来的等待,是冷却。他不敢贸然打开窑门,只能依靠时间和耐心。他又在窑边守了大半天,直到触摸窑壁时,感觉温度已经下降到可以忍受的程度。
终于,他认为可以开窑了。
他走到窑门前,双手紧紧抓住冰凉的石制门板,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缓缓地将沉重的窑门向内拉开。
一股夹杂着草木灰烬和高温泥土气息的热浪扑面而来!陈安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他探身向内望去——
窑室里,他的几件陶坯静静地躺在那里,如同浴火重生的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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