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旧居的“记忆书房”，是林母在整理老宅时特意保留的空间。这里没有华丽的装饰，只有一排排装满旧书的木架，架上的书籍大多是林砚生前的收藏，书页间夹着泛黄的书签、手写的批注，甚至还有几片干枯的共生草标本——那是他当年在南疆雨林采集的第一株共生草，叶片边缘虽已发黑，却依旧能隐约感受到残留的微弱混沌能量。
此刻，书房中央的八仙桌上，摊开着一幅装裱在木框里的黑白合影。照片的背景是一间简陋的实验室，墙上挂着“混沌防控研究室”的木牌，牌角还缺了一块；年轻的林砚穿着洗得发白的白大褂，左手拿着一个玻璃烧杯，右手搭在身边男人的肩膀上，笑得眉眼弯弯；身边的男人同样穿着白大褂，头发略长，遮住了部分额头，眼神锐利却带着温和，嘴角的弧度与林砚如出一辙——他就是墨尘，暗渊的创始人，也是林砚日记里反复提到的“吾之挚友，吾之劲敌”。
林风、苏清月、冷轩、火舞围在桌旁，目光都落在照片上。没有人说话，空气中只有窗外藤蔓轻扫玻璃的“沙沙”声，以及木架上旧书偶尔因空气流动发出的“哗啦”声，仿佛时光在这一刻倒流，将他们带回了几十年前那个充满理想与分歧的实验室。
“这张照片，是你外公和墨尘在‘混沌防控研究室’成立那天拍的。”林母的手指轻轻拂过照片里墨尘的脸庞，声音带着回忆的柔软，却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那年，他们都才二十五岁，一个刚从青龙族圣地学成归来，一个刚从海外带回先进的病毒检测技术——没人想到，几十年后，一个成了守护平衡的‘混沌守衡者’，一个成了掀起病毒危机的‘暗渊之主’。”
“外公和他，当年到底是怎么成为朋友的？”林风的目光停在照片里两人相握的手背上，照片的像素不高，却能清晰看到他们指节紧扣，透着无需言说的信任，“他们的理念从一开始就不同吗？”
“不，最初的他们，目标是完全一致的。”林母转身从书架最上层取下一个铁盒，盒子上的铜锁已经生锈，钥匙孔周围有明显的磨损痕迹——那是林砚生前无数次摩挲留下的印记。她打开铁盒，里面整齐叠放着一沓泛黄的书信，信封上的字迹有两种：一种隽秀工整，是林砚的笔迹；一种凌厉洒脱，正是墨尘的字。
“你看这封信，是墨尘写给你外公的第一封信。”林母抽出最上面的一封，信纸边缘已经卷起，“当时，墨尘刚回国，在报纸上看到你外公发表的《混沌与病毒平衡论》，特意写信来讨论。信里说‘病毒非恶，乃生态之镜，映人性之善则安，映人性之恶则乱’——这句话，后来成了他们合作的基石。”
苏清月接过信纸，轻声念出信尾的落款：“‘墨尘顿首，盼与君共探平衡之道’——没想到，暗渊的创始人，当年也有过这样的理想。”她的手指划过信纸上的墨迹，能感受到字里行间的真诚，“那他们后来的分歧，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从‘凶煞能量’的发现开始的。”林母的声音沉了下来，从铁盒里取出另一封被折成方形的信，信纸中间有一道明显的折痕，像是被反复折叠过，“那年，他们在东海深海发现了一处地脉断层，断层里蕴含着一种极具破坏性的能量——就是后来墨尘用来改造病毒的‘凶煞能量’。你外公说，这种能量只能用来研究‘防御’，绝不能用来‘改造’病毒；但墨尘却说，‘以恶制恶，方为捷径’，两人第一次吵得面红耳赤。”
信里夹着一张小小的实验手稿，上面画着两个对比的能量图谱：左侧是林砚绘制的“混沌平衡图谱”，淡金色的线条呈环形，中间是绿色的病毒核，标注着“共生能量比7:3”；右侧是墨尘绘制的“凶煞改造图谱”，黑色线条呈尖锐的锯齿状，病毒核周围缠绕着红色的能量丝，标注着“凶煞能量比6:4”。两张图谱的边缘，都有被指甲掐过的痕迹，可见当时两人的争执有多激烈。
“原来外公的‘平衡’与墨尘的‘改造’，从那时就埋下了分歧的种子。”林风拿起手稿，指尖的混沌能量轻轻靠近——林砚绘制的图谱瞬间泛起淡金色的光，而墨尘的图谱则发出微弱的黑色光晕，两种光芒相互排斥，却又奇异地形成了一种短暂的平衡，“那他们是怎么彻底决裂的？是因为实验事故吗？”
林母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铁盒底部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瓷瓶是青色的，瓶身上刻着“共生”二字，瓶口用软木塞封住，塞子上还系着一根红色的细绳——这是林砚当年用来装“初代共生液”的瓶子，瓶底还残留着几滴淡绿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微光。
“是因为‘小白鼠事件’。”林母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目光落在瓷瓶上，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场景，“那年，他们的实验室来了一只受伤的小白鼠，你外公用共生液治好了它的伤，还让它成了第一个‘病毒免疫’的实验体。可墨尘却偷偷抽取了小白鼠的血液，加入了凶煞能量，强行让它感染创世病毒——结果，小白鼠变成了极具攻击性的‘病毒傀儡’，咬伤了实验室的助手，最后被你外公忍痛用混沌能量终结了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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