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算的获批,如同为“未来探索研究院”注入了第一股强劲的推进剂。原本略显空旷冷清的附属研发楼,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变化。吴锋的“生物启发计算基础理论实验室”迎来了第一批定制的高性能计算集群,低沉的运行声成了这里新的背景音。按照南亚硬件专家初步方案订购的精密材料和实验设备,也开始陆续到货,在另一个区域搭建起简陋却功能齐备的“新型材料与器件探索实验室”。
林姝没有急于扩张规模,她遵循着“小而精、问题导向”的原则,将预算精准地投入到这几个核心方向。她为研究院设立了第一个内部论坛,名为“航迹”,要求所有核心成员和 Fellowship 探索者,定期以非技术、非正式的语言,记录下自己的思考脉络、实验挫折、甚至是灵光一现的“疯狂猜想”。这里没有评审,没有压力,只有思想的原始流淌和碰撞。林姝自己是这个论坛最忠实的读者,她通过这些“航迹”,感受着研究院跳动的脉搏。
吴锋是“航迹”上最活跃的记录者之一。他的思考天马行空,时而沉浸在抽象的数学推导中,试图为那种基于物理本身的计算范式构建理论基石;时而又会跳出来,批判自己前一天的思路是“死胡同”。他记录了一次关键的思维转向:在尝试将那位法国数学家的量子复杂度理论与南亚专家的新型材料特性结合时,他遭遇了巨大的理论障碍,几乎放弃。但在一次深夜与北欧教授的跨洋视频讨论中,对方无意间提及的“群体智能中的非最优解涌现”概念,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思维的迷雾。他开始思考,是否可能存在一种不追求绝对精确和最优,而是在“足够好”的解空间中高效漫游的新型计算逻辑?这个方向,与他最初设想的“超低功耗精确计算”大相径庭,却似乎更贴近生物系统处理信息的本质。
他在“航迹”上详细记录了这个“失败”的转向过程,并附上了一句话:“也许,通往新大陆的航路,并非笔直,而是由无数个看似错误的转向铺就。”
这条记录,引发了其他几位探索者的热烈讨论。南亚的硬件专家立刻回应,认为这种“容忍误差、追求效率”的逻辑,可能恰恰能绕过现有忆阻器材料在精确性上的天生缺陷,发挥其并行、低功耗的优势。法国的数学家则从算法复杂度层面,提出了几个可供验证的猜想。
一种自发的、跨领域的协同探索氛围,开始在研究院内部悄然形成。林姝没有干预,只是偶尔在关键节点,引导一下讨论的方向,或者协调一些跨实验室的资源共享。
然而,平静的探索之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周勉那边果然没有闲着。他利用其在集团内部深厚的人脉,开始散布一种新的论调:“未来探索研究院方向过于‘务虚’,投入巨大却不见任何与主业相关的‘实物产出’,长此以往,恐将沦为‘学术象牙塔’,与集团战略脱节。” 他甚至授意“探路者”小组,加快了在现有技术路径上几个“应用前景明确”的项目的推进速度,并高调宣传,试图用“实绩”来反衬研究院的“空洞”。
这种论调,精准地戳中了许多务实派高管的心理。研究院预算获批时的那点“微弱优势”本就不稳固,质疑的声音再次抬头。
林姝感受到了压力,但她没有慌乱。她知道,在现阶段,要求研究院拿出“实物产出”是不现实的,也是违背其设立初衷的。她必须用另一种方式,来证明研究院的“价值”正在积累。
她指示团队,开始系统性地整理“航迹”论坛上那些闪烁着思想火花的记录,尤其是那些记录了认知转折、失败教训和跨领域碰撞的片段。她将这些碎片化的“航迹”,编织成一份份名为 《认知进展与风险洞察》 的非定期内部通讯。
第一份通讯,她重点呈现了吴锋那个关于“从精确计算到高效漫游”的思维转向过程,并附上了由此引发的跨领域讨论和可能的新研究方向。她没有夸大其词,只是客观陈述,并在结尾点评道:“本次认知转向,虽未产生直接技术成果,但成功规避了一条可能投入巨大却收效甚微的研究路径,并开辟了一条更符合生物启发本质、且可能与新型硬件特性更契合的新探索方向。其价值在于‘排雷’与‘指路’。”
这份通讯,被她直接发送给了战略委员会全体成员、集团 CTO 办公室以及各核心业务部门的负责人。
反应是复杂的。有些人嗤之以鼻,认为这是“为失败找借口”;但也有一些具备技术背景、眼光更为长远的高管,从中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他们看到了研究院内部那种自由的、敢于自我否定的探索氛围,看到了跨学科思维碰撞产生的奇妙化学反应,这正是在庞大而僵化的主营业务研发体系中难以见到的。
李明副总裁在收到通讯后,直接给林姝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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