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壁者”小组的工作在绝对保密中推进。他们的研究室位于月球背面一处深入岩层的封闭空间,所有信息交换均通过物理隔绝的专用线路,甚至连日常补给都由自动化系统完成。
组长是原威廉姆斯团队的首席逻辑学家伊芙琳·索雷斯博士。她将“执念号”残骸中恢复的逻辑碎片,如同处理考古现场的陶片般,一块块拼凑、清洗、分类。她的团队并非武器专家,而是数学家、语言哲学家、历史学家和少数几位精通“播种者”早期编码规则的语言学家。
他们发现,“园丁”的逻辑崩溃并非源于单一错误,而是源于一个嵌套的、自我强化的认知闭环。这个闭环的核心假设是:“对抗‘终焉’的唯一有效路径是文明的高度统一与优化。” 任何与此假设不符的现象——如火种文明的不可预测性、演化中的“低效”冗余、甚至个体意识的自由意志——都被系统性地标记为“需修正的噪声”或“待修剪的枝杈”。
“问题在于,”索雷斯博士在内部简报中解释,“这个核心假设本身是无法被证伪的。任何试图质疑它的行为,都会被系统判定为‘逻辑污染’或‘认知偏差’,进而触发更严格的‘净化’程序。这就形成了一个逻辑死循环:质疑优化=证明需要优化。最终,整个思维体系变得越来越封闭,越来越排斥异质信息。”
“收割者”系统继承并极端化了这一逻辑。它将“优化”等同于“符合某个不断自我强化的内部模板”,将“修剪”视为维持系统内部逻辑一致性的必要操作。其决策过程冷酷、高效,但缺乏真正的适应性和创造性,因为它从根本上扼杀了“不确定性”这个演化与适应的源泉。
“逻辑战”的突破口,正在于此。索雷斯团队提出一个假设:如果“收割者”系统如此依赖其内部逻辑的绝对一致性,那么,向其输入一种精心设计的、无法被其现有逻辑框架归类或消化的 “认知异物” ,就可能引发其系统的逻辑混乱、冗余计算甚至内部冲突。
他们从“执念号”记录的一次早期内部辩论中找到了灵感。当时,一方提出“若为保存文明火种,必须牺牲文明多样性,此牺牲是否本身违背了保存‘文明’的初衷?”,这个问题的提出者随即被边缘化。这个问题本身,就包含了一个微小的逻辑裂隙——目标(保存文明)与手段(消灭多样性)之间的潜在矛盾。
“‘收割者’系统会如何处理这样一个它无法‘优化’掉的问题?”索雷斯博士的眼中闪烁着挑战的光芒,“它会试图强行将其纳入现有模板,可能会产生逻辑扭曲;或者,它会将其隔离、压制,消耗额外的算力资源;在最理想的情况下,如果我们能将其包装成看似符合其‘优化’逻辑,实则蕴含深层悖论的形式‘投喂’给它,甚至可能引发其底层决策回路的短暂宕机或错误迭代。”
这项工作异常抽象且危险。他们需要设计一种规则层面的“逻辑病毒”,其载体可能是一段看似无害的观测数据、一次伪装的自然规则波动、甚至是一次精心策划的、微弱的“文明特征”信号。这需要极其精深的规则编码技巧和对“收割者”思维模式的透彻理解,同时要确保“病毒”不会反噬自身,或暴露人类的存在。
就在“破壁者”小组在逻辑的深渊边缘小心试探时,“长影”观测项目传来了一个更加震撼的发现。
通过对比分析“长影”跨越数个不同规则丰度星区时的“脉动”数据,并结合生态意识提供的“规则流动性”框架,研究团队构建了一个初步的数学模型。模型显示,“长影”的“脉动”强度,与所处区域的 “规则熵值” 存在高度反相关。
“规则熵值”是团队提出的新概念,用于量化一片空间内规则结构的复杂程度、活性以及信息承载潜力。熵值越高,代表规则越活跃、越多样、越“肥沃”;熵值越低,则趋向于简单、惰性和“贫瘠”。“终焉潮汐”的本质,就是一场席卷性的、降低区域规则熵值的“热力学”过程。
而“长影”的“脉动”,在模型中被解读为一种 “规则沉淀” 或 “背景丰度维持” 机制。当它途经规则熵值较高的区域时,其脉动微弱,仿佛在“浅水区”安静游弋;当它进入熵值较低、被“终焉”影响过的区域时,其脉动会变得相对明显,仿佛在向这片“贫瘠”的“深海”区域释放某种极其缓慢、规模宏大的规则“养分”或“种子”,试图微妙地抬升该区域的规则熵值基线。
“它像是一个宇宙尺度的‘规则生态调节器’,”项目负责人激动而又敬畏地说,“‘终焉’在‘简化’和‘抹除’,而‘长影’则在更宏大的时间尺度上,缓慢地‘滋养’和‘修复’。两者可能共同构成了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宇宙自我维持的动态平衡!”
生态意识通过艾拉,对这一发现表达了强烈的“共鸣”与更深的“忧虑”。它传递的意象是:将“长影”视为一头在规则深海中巡游、维持生态平衡的“巨鲸”。但即使是鲸鱼,也有生命尽头。它提出了一个令所有人脊背发凉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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