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靠在槐树上,左臂的血还在流,头晕得越来越厉害,眼前的景象都开始模糊。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可一想到柳清鸢在破庙里担忧的眼神,想到老周最后推他时说“侯爷托付的事,我做到了”的决绝,又咬着牙握紧了短刀——就算死,也要拉着忠勇侯世子垫背,不能让他拿着盒子继续害人。
柳清鸢骑着“追风”在雪地里狂奔,黑马的四蹄翻飞,溅起的雪沫子打在她的锦缎裤腿上,很快就结成了冰碴,冻得皮肤发疼。她怀里揣着那半块“毅”字佩,玉佩的冰凉透过贴身的襦裙传来,像柳承毅平时沉稳的目光,让她混乱的心稍微平静了些。
刚出破庙没三里地,就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柳清鸢心里一紧,猛地勒住缰绳,“追风”人立而起,前蹄刨着雪,她反手拔出腰间的软剑——这是她生母林氏留下的遗物,剑身是西域寒铁所铸,柔韧如丝,削铁如泥,剑柄上还刻着个小小的“林”字。
“是大小姐吗?”身后的人勒住马,声音粗哑如砂纸,“张将军让我们来接应您,京郊营地还有两里路,再往前就是禁军的哨卡了。”
柳清鸢眯眼望去,只见两个穿着粗布短打的汉子,手里举着块巴掌大的木牌,上面刻着个“勇”字,木牌边缘还包着铜皮,是张将军军营的信物。她松了口气,收起软剑:“路上没遇到麻烦?禁军的哨卡查得严吗?”
“遇到两队巡逻的禁军,都被我们绕开了。”左边的汉子咧嘴一笑,露出颗缺了的门牙,“那些禁军都是些酒囊饭袋,天这么冷,都缩在哨卡里烤火,谁愿意出来挨冻?”
三人骑着马,沿着田埂间的小路疾驰。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柳清鸢却浑然不觉,心里只反复想着沈砚——他现在是不是还被困在酒坊?箭伤会不会感染?有没有找到水喝?她甚至开始后悔,当初没坚持跟他一起进城,要是她在,至少能帮他挡几刀。
越靠近京郊营地,路上的禁军就越多。大多是穿着红色号服的京营士兵,手里拿着沈砚和柳承毅的画像,挨个盘查过往的行人,连挑着担子的货郎都要掀开货箱仔细看。幸好有张将军的人带路,他们绕着结冰的河沟走,终于在辰时三刻赶到了营地门口。
赵虎早就等在那里,身上穿着亮银色的铠甲,是当年柳承毅赏赐的,胸前的虎头纹在晨光下闪着光。他手里握着杆长枪,枪尖还沾着雪,看到柳清鸢,赶紧迎了上来:“大小姐!您可算来了!张将军已经把弟兄们集合好了,三百人都在演武场等着,就等您的命令!”
柳清鸢跳下马,靴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的轻响。她往营地里面走,演武场的方向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是弟兄们在列阵:“有多少能用的武器?火油和弓箭够不够?”
“一百把长刀,五十张弓,还有三十壶箭,十桶火油。”赵虎跟在后面,语速飞快,“都是当年在边关用过的家伙,虽然旧了点,但锋利得很。只是……营地周围有禁军的暗哨,我们要是硬闯出去,肯定会被他们发现,到时候引来大队人马,我们就成了瓮中之鳖。”
柳清鸢停下脚步,眉头皱得紧紧的。她知道京营禁军的厉害,五千人的编制,装备精良,还有骑兵,他们这三百人虽然都是老兵,却都是步兵,硬闯就是送死。她低头看着地上的雪,突然眼睛一亮:“有了!我们用‘声东击西’之计。你派五十个弟兄,假装要从南门突围,带着火油桶往禁军哨卡扔,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我们带着剩下的人,从北门走,北门靠近树林,容易隐蔽,直奔东城外的废弃酒坊——沈砚肯定会从那里出来。”
赵虎眼睛一亮,用力拍了下大腿:“好主意!我这就去安排!让老陈带五十人去南门,他们都是玩火油的好手,当年在边关烧过敌营的粮仓!”
柳清鸢看着赵虎匆匆离去的背影,又摸了摸怀里的玉佩,心里默念:沈砚,你一定要等着我,我这就来救你。
柳云舟跟着张勇,带着五十个弟兄从破庙后门出发。他身上穿着件借来的铠甲,是张勇以前的旧甲,太大了,肩甲滑到胳膊上,腰腹处空荡荡的,走路时铠甲“哐当”作响,手里的长刀也太长,刀鞘都快拖到地上了。
“紧张什么?脸都白了。”张勇拍了拍他的肩膀,铠甲的冰凉硌得柳云舟一哆嗦。张勇忍不住笑了,“你这是偷穿你爹的铠甲吧?等打赢了这仗,让铁匠给你打一套合身的,保准比你爹的还威风。”
柳云舟脸一红,反驳道:“谁紧张了?我就是……第一次穿这么重的铠甲,有点不习惯。”话虽如此,他的手心却全是汗,紧紧攥着刀柄,指节都泛白了。他以前只在演武场跟赵虎练过刀,从没真的砍过人,一想到等会儿要见血,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
刚走到一条小巷口,就听见前面传来醉醺醺的脚步声。张勇赶紧让弟兄们躲到墙根下的雪堆里,自己则探出头去看——是五个穿着忠勇侯府服饰的家丁,手里拿着棍子,正骂骂咧咧地走着,嘴里还念叨着“冻死了,要是抓到沈砚,肯定能赏几两银子买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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