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支旧箭投入炉膛,化作熔流的一部分时,萧凛沾满灼痕的大手猛地抄起火钳旁一个用厚实陶土烧制、内壁光滑的铸模!铸模不大,呈长命锁的锁片形状,边缘雕刻着古朴的云雷纹。
他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快如闪电!沾满灼痕的大手稳如磐石,将坩埚内那翻滚的、温度高达千度的金红熔流,极其精准地倾倒入铸模之中!
嗤啦——!!!
更加剧烈的水汽蒸腾声伴随着刺目的白烟猛地爆开!灼热的气浪将棚屋内的空气都炙烤得扭曲变形!
金红的熔流在铸模内迅速冷却、凝固,颜色从刺目的白炽转为深沉内敛的暗金色泽,表面还带着灼烧后的细微气泡和流动的波纹痕迹。
萧凛将滚烫的铸模迅速浸入旁边早已备好的一桶冰冷刺骨的雪水中!
“嗤——!!!”
巨大的白雾瞬间蒸腾而起,弥漫了整个棚屋!浓烈的水汽混合着金属淬火特有的铁腥味,呛得巴图尔剧烈地咳嗽起来!
白雾散尽。
萧凛沾满水渍和灼痕的大手,从冰冷的水桶中缓缓提起铸模。轻轻一磕,一块通体呈现出深沉内敛暗金色泽、边缘还带着云雷纹浮雕的锁片,便静静地躺在了他布满老茧和灼痕的掌心。
锁片温热,沉甸甸的,带着金属特有的质感,更带着一种穿越了死亡与烈焰洗礼后的、难以言喻的厚重与沧桑。表面那细微的气泡和流动的波纹,如同凝固的火焰与血泪。
萧凛冰冷的目光落在掌心的暗金锁片上。他拿起案上那套精钢刻刀中最为尖锐的一把。刀尖在晦暗的火光下闪烁着一点寒星。
左手稳稳地托住锁片。右手的刻刀稳稳落下,刀尖极其精准地刺入锁片中央光滑的平面。
没有图纸,没有犹豫。刻刀在他手中如同拥有了生命,灵巧而沉稳地游走。坚硬的暗金在锋利的刀尖下发出细微的、如同金石摩擦般的沙沙声。金属碎屑如同暗金色的微尘,簌簌落下。
他刻得极深,极稳。刀锋的轨迹带着一种千锤百炼的劲力,刚劲雄浑,力透金背!每一笔转折都如同刀劈斧凿,带着一种破开混沌、不容置疑的磅礴气势!
四个大字,在暗金色的锁片中央逐渐显现,如同从熔炉与血火中涅盘而生:
山河永固!
最后一笔刻完,萧凛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他拿起旁边粗陶罐中的烈酒,倒了一些在干净的布巾上,极其仔细地擦拭着锁片上的碎屑和淬火留下的水渍。浓烈的酒液浸润了深刻的刀痕,让那四个刚劲雄浑的大字在火光下显得愈发清晰、深刻,如同被赋予了灵魂。
他沾满酒渍的手指,极其缓慢地摩挲过锁片上那四个深刻而温润的刻痕。指尖传来的,是暗金锁片冰冷的坚硬,是刻痕边缘微微的毛刺感,更是这四个重逾千钧的字所承载的、对这片新生之地最沉重的期许与守护誓言。
他沉默片刻,随即动作极其利落地解开了自己身上那件靛青色劲装的领口,露出了内里紧贴胸口的那件特殊内甲和左胸处那块温润的白玉蟠龙佩。指尖在玉佩边缘极其隐蔽的微小凸起上轻轻一按。
“嗒。”
胸甲暗格无声滑开。里面,二十支刻着“同生”二字的特制箭矢,幽冷的箭头并排紧贴着他温热的胸膛。
萧凛沾着酒渍的手指,极其郑重地拿起那条早已备好的、由数股坚韧皮绳拧成的挂链。他将挂链的一端,极其小心地穿过暗金锁片顶端预留的小孔,打了一个复杂而牢固的绳结。然后,他托着这枚沉甸甸、刻着“山河永固”的暗金长命锁,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沉重,将其轻轻放入了胸甲暗格之中,紧挨着那二十支“同生”箭矢。
暗金锁片冰冷的触感紧贴着肌肤,与箭矢的坚硬轮廓融为一体。
“嗒。”
暗格无声地滑回原位,严丝合缝。
萧凛缓缓系好劲装领口,遮住了那件特殊的内甲。他重新拿起冰冷的青铜面具,扣在脸上。深不见底的眼眸透过面具的孔洞,最后看了一眼掌心残留的、暗金色的金属碎屑。
棚屋外,风雪的呜咽声似乎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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