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全封闭监护室内,气氛更加凝重。欧阳明月躺在基地最先进的维生系统中心,仿佛一个精致而易碎的人偶。她的呼吸完全依赖于机器的节奏,胸膛的起伏微弱到肉眼难以察觉。心跳监测仪上,那代表生命律动的曲线低缓而平直,仿佛随时会拉成一条绝望的直线。最令人担忧的是她体内的SSS级金属异能核心,曾经如同恒星般散发着无形的力场与光芒,此刻却感知不到任何活跃的能量波动,如同一块沉寂了万古的寒铁,冰冷而死寂。数名拥有治疗异能的觉醒者和顶尖的医疗专家轮番尝试,用最温和的能量去刺激、去呼唤她那濒临彻底熄灭的本源,但反馈回来的,只有一片令人心沉的死寂。她就像风中残烛最后的那一点微光,随时可能被彻底吹灭。每一次维生系统发出的、代表某项指标临近临界值的轻微警报声,都会让守候在观察窗外的副官和忠诚卫士们心脏骤停,拳头紧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苏清瑶被安排在另一个相对安静且恒温的病房。她体内的SS级火系异能核心因为极致的透支而陷入了类似“冬眠”的深度沉寂状态,不再散发出一丝一毫的热量与光芒,反而让她的体温低于正常水平。持续的低温能量营养液通过静脉滴注维持着她的生命,她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原本充满活力与英气的脸庞失去了所有血色,如同沉睡的冰雪公主,不知那幽蓝的火焰何时才能重新在她体内点燃。
朱莉娜是主要战力中伤势最轻、也是第一个恢复意识的人。但她的“轻”是相对的。精神力耗尽带来的如同针扎般的持续性头痛,以及强行维持“生物静电迷宫”对自身微观领域造成的反噬性损伤,让她感觉全身的肌肉和骨骼都像被拆散后又勉强组装起来,每一次轻微的移动都伴随着酸痛与无力。她醒来后,没有听从医疗人员的劝阻卧床静养,而是强忍着不适,坚持参与了战利品的最终核对与封存流程。尤其是那枚蕴含着恐怖能量的6级雷电脑晶,其存放的保险库权限、能量屏蔽等级、守卫配置,她都亲自过目并提出了关键建议。直到确认这批用鲜血换来的战略资源万无一失,她才允许自己回到病床,接受系统的恢复性治疗,但即便是躺着,她的眉头也微微蹙起,大脑显然仍在思考着基地面临的种种问题。
慕容雪和沈婉清依旧保持着原先的昏迷状态,被转移到了医疗区防护等级最高的特殊看护单元。慕容雪的精神本源受损是旧疾,这次战斗中虽未直接参与,但外界那毁天灭地的能量震荡和精神威压,无疑如同在她本就脆弱的本源上又增添了新的裂痕,恢复前景依旧不容乐观。沈婉清则安静地沉睡着,她体内那SS级的光系本源在自主释放了微弱的圣愈领域后,似乎也消耗巨大,此刻正沉浸在深度的自我修复之中,恬静的面容上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虚弱。
潘妮的智能房车停靠在机库内,外部装甲和传感器系统在雷暴余波中受损不轻,需要进行大修。但万幸的是,其最核心的智能系统与功能模块,尤其是守护着苏清月的医疗舱,依旧完好无损。苏清月在绝对稳定的深度休眠环境中,对外界的天翻地覆一无所知,生命体征平稳,倒计时在静谧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团队的每一个人,都像是从地狱边缘爬回来的旅人,人人带伤,能量耗尽,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他们合力斩杀了一头足以灭世的凶兽,但自身也几乎被那凶兽的垂死反扑拖入深渊。
胜利,是真实存在的。那枚被封存在基地最深处、蕴含着雷电与毁灭法则的6级脑晶,那三颗能量澎湃的5级脑晶,以及那堆积如山的、象征着未来可能性的低阶脑晶,还有……基地旗帜依旧在残破的旗杆上顽强飘扬的事实,都证明了他们赢得了这场看似不可能的生存之战。
但这胜利的滋味,却绝非甘霖,而是混合了铁锈、鲜血、泪水与无尽灰烬的苦涩。没有欢呼,没有庆典。幸存的民众在沉默与泪水中,一点点清理着成为废墟的家园;士兵们在沉默中包扎着伤口,用能找到的一切材料,勉强加固着那道巨大的、如同伤口般的城墙缺口;医疗区内,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伤员压抑的呻吟以及医护人员那因极度疲惫而显得有些嘶哑的交流声。
他们赢得了继续呼吸的权利,赢得了一丝渺茫的未来。但他们都清楚地知道,这生存是何等的来之不易,何等的脆弱。重建家园,治疗伤痛,安抚人心,恢复生产,应对废土上永无止境的威胁……无数艰难险阻如同崇山峻岭,横亘在前。而在开始攀登这些山峰之前,他们迫切需要时间,需要在这片浸透了鲜血与悲伤的废墟之上,先治愈自己那千疮百孔的身体与灵魂,找回那被消耗到极限的力气,以及……在那绝望深渊中,重新点燃的、名为“希望”的、微弱却不肯熄灭的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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