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城城主府邸内,气氛肃穆。
大厅中央的主座上,此时坐着的并非城主,而是时织凛华。
她端坐在宽大的鎏金座椅上,银白裙甲在烛光下泛着冷光,裙甲上的依据精灵审美精雕细琢纹路,隐隐透出几分古老的威严。
“考虑得怎么样了?”她开口了,声音冷漠如冰,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臣服灰烬之冠,还是?”她的话语停在半空,仿佛根本不是在给人选择,而是在下达一道不容违抗的命令。
大厅内鸦雀无声,城主站在下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双手紧握成拳,显然在她的气势下倍感压力。
周围的侍卫和幕僚低着头,不敢直视那个坐在主座上的身影。
时织凛华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银色的眼眸如同寒霜覆盖的刀刃,锋利而冰冷。
“虽说我们是精灵王朝的遗民,”她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缅怀,“但我们并不像精灵王朝那般排斥外族人。”
她的声音平稳,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宽容:“我们可以允许你们依附我们。”
这话从她口中说出,充斥着高傲。
那种高傲并非刻意为之,而是自然流露,仿佛她天生就该俯视众生。
她微微抬了抬下巴,银发滑过肩头,映衬着她冷峻的面容。
的确,作为精灵——主界天生的高贵种族,她有资格高傲。
“依附于我们,不是耻辱,”她淡淡道,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而是一种莫大的荣耀。”
她的话语在厅内回荡,带着一种奇异的说服力。主界拥有无数种族,从低等的鱼人到高等的巨人,再到那些挣扎求存的混血种,对于大部分族群而言,能依附于精灵的确是无上的荣耀。
精灵的血统、文化、力量,都是其他种族仰望的存在。
时织凛华的目光停在城主身上,微微眯起眼睛,“当然,鉴于你们也参与了精灵奴隶的贸易,”她顿了顿,语气依旧冷淡,“所以血税还是要交的。”
这句话轻描淡写,却像一记重锤砸在众人心头。
血税——一种古老而残酷的贡赋,通常意味着以生命或鲜血作为代价,向统治者证明忠诚,换而言之,就是在统治者发动战争时,作为战奴参与战争,亦或是在统治者举行特殊仪式时,献上活祭品。
大厅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城主低着头,嘴唇微微颤抖,似乎在权衡利弊。
他身后的幕僚们交换着眼神,却没人敢出声打破这压抑的沉默。
时织凛华坐在主座上,静静地等待着,脸上没有一丝不耐。她知道,答案早已注定。
窗外,夜色渐深。
府邸外的街道上,南风城的灯火依旧喧嚣,却无法渗透进这间大厅的沉重氛围。
时织凛华的手指轻轻搭在座椅扶手上,指尖偶尔敲击几下,清脆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她不需要催促,也不需要多言,因为她明白,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威慑。
“灰烬之冠的旗帜一旦升起,”她忽然又开口了,声音低沉却清晰,“南风城将不再是现在的南风城。”
她没有明说后果,但那语气中的威胁却让在场的人不寒而栗:“臣服,或者消亡。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城主终于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向时织凛华。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深深叹了口气,声音沙哑地道:“我……明白了。”
“明智的选择。”时织凛华的声音依旧冷淡,仿佛城主的屈服在她眼中不过是意料之中的结果。
她缓缓起身,裙甲上是甲片互相摩擦出轻微的声响,她没有再多看城主一眼,转身离开大厅,留下身后一片压抑的寂静。
第二天清晨,南风城的居民们醒来时,发现城墙上那面熟悉的旗帜已悄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崭新的旗帜迎风飘扬。
旗面上的图案以极其简练的线条勾勒出繁复的花纹,既优雅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
阳光洒在旗帜上,反射出淡淡的金色光芒,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某种新秩序的到来。
城中的集市上,人群开始聚集。
摊贩们停下手中的活计,行人们放慢脚步,所有人都抬头仰望着那面陌生的旗帜,低声议论起来。
“那是什么旗帜?怎么一夜之间就变了?”一个卖水果的中年男子皱着眉,疑惑地问旁边的同伴。
“嘘,小声点!”另一个瘦削的老者压低声音,目光警惕地扫了扫四周,“我听过这图案……那是灰烬之冠的旗帜!”
“灰烬之冠?”人群中有人惊呼,随即压低了声音,“你是说……覆灭灰雾港的精灵们的旗帜?”
“是啊!”老者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敬畏。
“可咱们南风城怎么就挂上她们的旗了?”一个年轻女子抱着孩子,满脸不解,“昨天不还是好好的吗?”
“还能为什么?”旁边一个背着柴火的汉子冷哼一声,“肯定是城主屈服了呗。听说昨晚城主府里来了个大人物,气势吓人得很,连卫兵都不敢抬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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