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面部五官……严重异化!
口鼻的部位被数条粗壮、滑腻、如同章鱼或水蛭触腕般的肉质组织所取代,那些触腕无意识地微微蠕动、蜷缩,边缘还带着细密的、令人作呕的吸盘。
唯有那双眼睛,还保留着人类的大致形状,嵌在那张恐怖的面庞上。
这是长期接触、甚至深度融合“渴血之石”能量,并被“水蛭瘟疫”本质侵蚀后,产生的可怕变异!
然而,与这恐怖非人外貌形成极致反差的是,他那双人类的眼眸,却异常的平静。
没有疯狂,没有愤怒,没有杀意,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就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冻结了万古时光的古井之水,只是漠然地、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探究,回望着洛迦,回望着他身后那支剑拔弩张的军队。
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陈医生手持仪器检测出先知的等级。
【等级】:F
F级!
一个连最低阶血仆都不如的等级!在场随便一个受过训练的普通士兵,理论上都能轻易将其制服!
这怎么可能?!
他就是那个掀起无数腥风血雨、建造了通天巴别塔、蛊惑皇帝、清洗教派、亲手弑杀妻儿的先知?!
巨大的实力反差,让原本紧张到极点的气氛,变得无比诡异和……荒诞。
李琦握枪的手微微一顿,眉头紧锁。
孔为国张了张嘴,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
雷子更是直接低呼出声:“搞什么鬼?F级?这老头风一吹就倒了吧?”
就连一向沉稳的雷加斯特,兜帽下的目光也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愕然。
玛利亚凝视着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恐怖面孔,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憎恨,有悲伤,也有一丝……难以置信。她怀中的辛雅,则发出了威胁性的低吼,全身毛发炸起。
陈医生推了推眼镜,低声对林璇指挥官道:“指挥官,能量读数确认,生命体征微弱,能级反应……确实是F级。但这不符合逻辑,他与渴血之石的深度联系无法解释。”
林璇眉头紧锁,她没有放松警惕,反而更加凝重。事出反常必有妖,一个F级的存在,怎么可能站在这里,成为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先知(或许仍可称之为先知)的目光,最终越过洛迦,落在了他手中那枚锈迹斑斑的圣钉上。
他那蠕动的触腕口器微微开合,一个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仿佛直接响彻在众人意识深处的声音,缓缓响起:
“你们……带来了塞勒丝蒂亚的……疑问。”
他没有称呼“妻子”,而是直呼其名,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一件与己无关的古物。
他抬起一只同样有些异化、指节略显肿大、皮肤灰白的手,指向洛迦手中的圣钉。
“她……还在等待一个答案吗?”
他的目光再次转向洛迦,那双平静得过分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人心。
“那么,异乡的旅者,承载着诸多故事碎片之人……”
“你,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呢?”
他没有展现任何力量,没有摆出任何防御或攻击的姿态。
他就这样以一个F级的、看似不堪一击的形态,平静地站在废墟祭坛之上,站在枯萎的白玫瑰旁,向着拥有千军万马的联军,发出了直指核心的询问。
压力,无形却巨大。
他们面对的,似乎不是一个可以用武力摧毁的敌人。
先知那双平静得可怕的眸子,仿佛穿透了洛迦的瞳孔,直接映照向他灵魂深处那片混沌的记忆海洋。
他没有等待洛迦的回答,似乎也并不期待任何答案。
他的声音依旧平缓,如同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却又无比笃定的事实,带着一种历经无尽岁月后的疲惫与洞悉。
“曾经……身为无知者时……”他微微偏头,那蠕动的触腕口器开合着,发出如同风穿过废墟的叹息,“我亦有很多疑问……关于星辰的轨迹,关于生命的尽头,关于……爱,与痛苦的意义。”
他的话语勾起了联军中许多人心底深藏的、属于普通人的迷茫。
“我穷尽一生……翻阅典籍,苦修冥想,寻求先贤……”他的声音里听不出追忆的激情,只有一片冰冷的灰烬,“但……没有答案。一个也没有。”
他缓缓抬起那只异化的手,指向头顶那片被塔身遮蔽、仿佛永恒不变的昏暗。
“仿佛我的一生,就该是这样……追寻,失落,再追寻,再失落……”
他的语调在此处,发生了一丝极其细微、却让洛迦毛骨悚然的变化,带上了一种近乎嘲讽的、冰冷的了然:
“如同……群星落下的轨迹,早已被划定。”
“如同……万物运行的命理,皆是定数。”
“如同……”
他的目光再次死死锁住洛迦,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深处,似乎有某种东西碎裂了,露出了其下冰冷的、洞察一切的黑暗。
“我们所有人……都只是被某个更高存在,随手写下的一行字,一本书中的几页……注定好的角色。”
“轰——!!!”
洛迦只觉得一道惊雷在脑海中炸开!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冷汗如同瀑布般从每一个毛孔中涌出,瞬间浸透了他内里的衣衫!
他踉跄着后退了半步,脸色惨白如纸,瞳孔因极致的震惊而收缩到了针尖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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