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陆县城外,北十五里,一处名为“半线天”的狭窄谷地。
这里是通往安陆的必经之路,两面山壁如刀削斧劈,中间的官道在此被挤压成一条细肠,最窄处仅能容纳三五骑并行,地势极为险恶,是天然的埋骨之所。
此刻,赵云正立于谷地一侧的峰顶,手中握着一个奇特的单筒望远镜,面无表情地观察着谷口的方向。
在他身侧,周仓、李敢,以及五百余名龙魂军将士,如同一块块山石,悄无声息地潜伏在林木之间,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将杀气收敛到了极致。
“将军,猎物上钩了!”
李敢压着嗓子开口,声音里交织着压抑不住的紧张与亢奋。
通过那神奇的望远镜,可以清晰地看到,远处地平线上,一条黑色的长龙正卷起漫天烟尘,不疾不徐地朝着这死亡的谷口蠕动而来。
那面“蔡”字帅旗,在风中狂舞,透着一股逼人的气焰。
“乖乖,这阵仗,人还真不少。”周仓也凑过去瞄了一眼,忍不住砸了咂嘴。
即便相隔甚远,他依旧能感受到那三千荆州兵所带来的沉重压迫感。
那是身经百战的正规军,才独有的肃杀之气。
反观他们这边,只有三百多号放下锄头还没几天的庄稼汉。
说实话,周仓心里也有些发虚。
“将军,咱们这……真能成吗?”他小声地向赵云求个底。
“能不能成,打过便知。”赵云放下望远镜,语气平淡得听不出一丝波澜,“记住我教你们的,打仗,打的不只是人多势众,更是脑子,是士气,是天时与地利。”
“今日,这‘半线天’,便是我们的地利。而他们的傲慢,就是我们的天时。”
他拍了拍周仓的肩膀:“让你去埋的‘惊喜’,都布置妥当了?”
“将军您就瞧好吧!”周仓一听这个,精神头立马就上来了,嘿嘿直乐,“俺照着您画的图,带着兄弟们把那些叫‘开山雷’的宝贝疙瘩,全都严严实实地埋在了谷里最窄的那截路上,引线都拉到咱们这山顶上了。只要他们敢从上头过,俺一拽绳子,保证让他们尝尝什么叫平地起惊雷!”
那些所谓的“开山雷”,正是赵云依据系统图纸,让工匠们用陶罐、黑火药和磨尖的铁砂石子,连夜赶制出的简易爆炸物。
威力或许不及后世真正的地雷,可在这冷兵器时代,于脚下骤然引爆,那份视觉冲击与实际杀伤力,绝对是任何军队的噩梦。
“很好。”赵云微微颔首,又将目光投向李敢,“你那边准备的‘礼物’呢?”
“回将军,也全都就位了。”李敢应道,“山谷两侧的高处,我们备足了滚石和擂木。谷口的位置,还依照您的吩咐,挖了几个用草皮伪装好的陷马坑。”
这些,都是赵云教给他们,最基础,也最致命的伏击手段。
“都记清楚,我们此战的目的,不是全歼敌军,而是要一战打疼他们,打残他们,打出我们的威风,把他们给我原路打回襄阳去!”赵云最后一次下达指令,“一击得手,立刻按计划撤退,绝不可恋战!”
“明白!”众人齐声低喝。
……
谷口之外。
蔡和骑在一匹神骏的高头大马上,看着眼前这条仿佛被巨斧劈开的狭长谷道,眉头不由得皱了一下。
“将军,此地地势险要,是绝佳的设伏之地,我们是否要派遣斥候,先行探查一番?”旁边的一名副将,满脸谨慎地开口提醒。
“探查?”蔡和不耐烦地一挥手,语气中满是轻蔑,“你觉得赵云那厮,有这个胆子,有这个脑子吗?不过是一介莽夫,仗着几分蛮力,侥幸在长坂坡那种乱军之中捡了条命罢了。”
在他的认知里,赵云就是个有勇无谋的匹夫。
至于洗劫蔡家庄园,那更是流寇草贼的行径,根本上不得台面。
自己此番,可是奉了叔父蔡瑁之命,亲率三千精锐前来剿匪平乱。
那赵云此刻,想必早就吓破了胆,正带着他那百十号乌合之众,龟缩在安陆那座破城里瑟瑟发抖呢。
还敢出城设伏?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传我将令,大军不必停留,全速通过‘半线天’,直扑安陆!”蔡和意气风发地一扬马鞭,“天黑之前,我要在安陆县衙的大堂里,喝上庆功美酒!”
“可是将军……”那副将还想再劝。
“住口!”蔡和瞪了他一眼,“再敢多言,动摇军心,军法从事!”
副将不敢再言,只能在心中暗自祈祷是自己多虑了。
三千荆州大军,便这样毫无防备地,浩浩荡荡开进了“半线天”的死亡谷道之中。
山顶之上,赵云通过望远镜,将蔡和那副不可一世的嘴脸,看得一清二楚。
很好。
就喜欢你这种没脑子,还自我感觉良好的蠢货。
“将军,他们进来了!进来一半了!”周仓兴奋地搓着手,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
“不急。”赵云的声音依旧冷静得可怕,“放他们的中军,走到我们画定的那片区域,再动手。”
他要的,是一击致命,直接敲掉对方的指挥中枢,让这条长蛇,首尾不能相顾。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蔡和骑着马,走在队伍的中央,被亲兵们众星捧月般地簇拥着,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悠闲得仿佛是在自家后花园散步。
他打量着两边陡峭的山壁,甚至还有心情跟身旁的亲兵开玩笑:“你们说,要是赵云那小子真有种,在这里埋伏我们,从上面推几块石头下来,能不能砸死本将军?”
亲兵们立刻爆发出谄媚的哄笑。
“将军说笑了,就凭他那百十号泥腿子,就算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推下来的石头,还不够给咱们的战马塞牙缝呢。”
蔡和得意地放声大笑。
他仿佛已经看见,自己大军踏破安陆,将赵云的头颅踩在脚下,回襄阳在叔父面前领受封赏的威风场面了。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坐下战马的脚步有些异样,仿佛踩断了一根干枯的藤蔓。
“嗯?”
他疑惑地低下头去。
然后,他便看到,自己战马的铁蹄之下,一根毫不起眼,连接着路边草丛的细麻绳,被……绷断了。
这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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