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楼下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物品搬动的磕碰声以及小翠指挥清点的细微声音。于美人屏息听着,楼下的嘈杂反而让她心中的那根弦越绷越紧。她像是在等待一场无可避免的审判。
时间在暴雨声中缓慢流逝。
突然,楼下的嘈杂声似乎停顿了一瞬。紧接着,一个极其细微、几乎被雨声完全掩盖的脚步声,如同鬼魅般,从楼梯的方向传来。那脚步轻得反常,绝非寻常内竖或侍女的动静。
于美人的心脏骤然缩紧,呼吸为之屏住。
几乎就在同时,一个尖锐、阴冷、仿佛毒蛇吐信般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她身后响起,带着十足的讥诮与压迫:
“于美人,田大夫那边可发话了,说你家乡的哥哥嫂嫂都粘着你的光,日子过得挺滋润。就是嘛……你这近来送过去的消息,可是越来越没嚼头,淡出鸟来了,实在是……越来越没有价值了。”
话音未落,一个高大的身影如同从墙壁的阴影中溶解出来一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房间中央。正是张励。他虽身着寻常寺人的服饰,但身材远比一般宦官魁梧,面容白净无须,一双眼睛却锐利得骇人,闪烁着冷酷与精明的光芒。他站在那里,仿佛自带一股阴寒之气,让本就湿冷的房间温度又降了几分。
于美人浑身猛地一颤,那是生理性的、无法控制的恐惧。她强迫自己转过身,面对张励,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张……张寺人……并非我不尽力。实在是大王……大王自我生产之后,就再未曾踏足过兰蔻阁。我……我一个深宫妇人,不得近王驾,如何……如何能给你搞到有价值的消息?”她试图解释,语气中甚至带上了一丝哀求。
张励闻言,那双毒蛇般的眼睛眯了起来,嘴角向下撇出一个极度不悦的弧度。他慢条斯理地向前踱了一步,逼近于美人。
“哎呦喂——”他拉长了声调,声音尖刻得如同玻璃刮擦,“我的于美人,这才几天不见,就学会顶嘴了?翅膀硬了?”
他的目光像冰冷的刀子一样在于美人脸上刮过:“当初,你刚被送进这韩国深宫,举目无亲,战战兢兢,是谁帮你打点上下,教你规矩,让你站稳脚跟的?嗯?别忘了,咱们可是先做的‘夫妻’,后论的君臣!那时你是如何跪着求我,发誓要一辈子听某的话,为齐国效死的?怎么着?”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威胁,“如今攀上韩王的高枝,生了位公子,得了美人封号,就想过河拆桥,忘恩负义了?!”
“夫妻”二字,如同最肮脏的诅咒,让于美人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她想起初入宫时那段绝望而无助的日子,想起这个变态是如何利用掌控她命运的权势,对她进行的那些难以启齿的凌辱与操控……那些记忆如同潮水般涌上,让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几乎要站立不稳。
她牙齿咯咯打颤,声音破碎不堪:“没……没有……我不敢忘……下次……下次一定……我一定想办法搞到消息……我让小翠……让其他侍女去打听……总有办法的……”她语无伦次,只想尽快打发走这个恶魔。
然而,她的敷衍和恐惧,似乎彻底激怒了张励。他脸上的假笑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狰狞的暴怒。
“臭婊子!”他猛地啐了一口,恶狠狠地骂道,“还敢拿这些话来搪塞骗我?看来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不给你来点真格的,你是记不住自己是谁的狗!”
话音未落,张励猛地一个箭步上前,在于美人的惊叫声中,一把将她拦腰抱起!于美人拼命挣扎,但她一个弱质女流,如何敌得过张励少年习武之人的力气?
张励抱着不断踢打挣扎的于美人,大步走到那扇之前被风吹开的直棂窗前,用肩膀猛地一撞!
“哐当!”窗户洞开!
狂风暴雨瞬间夹杂着冰冷的寒意倒灌进来,吹得屋内烛火疯狂摇曳,几乎熄灭。
“啊——!你要干什么?!放开我!”于美人惊恐万状,尖叫声淹没在雷雨声中。
张励对她的哭喊充耳不闻,脸上露出一抹残忍而兴奋的狞笑。他双手抓住于美人的脚踝,竟残忍地将她头下脚上,猛地倒悬着推出了窗外!
“啊啊啊啊——!”
一瞬间,天旋地转!冰冷的暴雨劈头盖脸地砸在于美人的头上、脸上、身上,瞬间浸透她的衣衫。巨大的恐惧和骤然颠倒的血压让她眼前发黑,心脏疯狂跳动得几乎要炸裂!她能看到下方数丈远处,被雨水模糊的地面、积水的反光,那种高度带来的极致眩晕感和濒死感将她彻底吞噬。
“我恐高!放我回去!张励!求求你!放我回去!!”她发出了凄厉到变调的哀嚎,四肢在空中绝望地胡乱挥舞。
张励的双臂如同铁钳般死死箍着她的脚踝,他的上半身探出窗外,任由雨水打湿他的脸庞和衣襟,他享受着这种彻底掌控他人生死的快感,声音在风雨中变得扭曲:“记性长了吗?贱人!还敢不敢敷衍怠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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