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知道怕了?晚了。”他的声音不高,带着事后的沙哑,打破了内室的沉寂,“寡人既开了金口,从今日起,你便是廉良人。稍后自有宦者令送来册印、更改用度。往后,安心在后宫里待着。”
他的话,如同最终判决,敲定了廉秀儿命运的骤然转折。不再是低贱的侍女,而是有了名分的后宫嫔御之一,尽管这“良人”位份不高,却已是天壤之别。这并非出于多么深厚的爱恋,更像是一时兴起的征服与标记,是君王权力在一个小小侍女身上最随性也最彻底的彰显。
廉秀儿在衾被下微微一颤,没有应声,只是将脸埋得更深。身体的酸楚与陌生感,以及方才那些被迫承受的、夹杂着痛楚与奇异悸动的片段,不断冲击着她的大脑。羞辱、恐惧、一丝茫然的新奇,还有对未来的无措,种种情绪交织,让她只想将自己彻底藏起来。
牛马任似乎也并不期待她的回应。对他而言,这或许只是繁忙国事与复杂后宫博弈之余,一段微不足道的插曲,一次心血来潮的狩猎游戏。他整理好衣袍,目光并未再多流连,转身便掀帘而出。
这并非简单的男女情欲,更交织着权力与服从、征服与抵抗,以及深宫之中无法言说的政治暗流。廉秀儿从侍女到“良人”身份的骤然转变,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必将在这复杂的韩国后宫,激起新一轮的、更为微妙的涟漪。
外殿,王后赵姝依旧保持着跪坐的姿势,仿佛化作了一尊雕像。只是那挺直的背脊,微微透着一丝僵硬。听到脚步声,她猛地回神,迅速低下头,姿态恭顺。
“大王……”她的声音有些干涩。
“起来吧。”牛马任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淡然,听不出太多情绪,“廉氏,寡人已收入房中,赐号良人。一应事宜,王后看着安排便是。她毕竟是你的旧人,规矩礼数,还需你多费心教导。”
赵姝依言起身,垂着眼帘,恭声应道:“是,臣妾遵命。臣妾……会妥善安排,定不让大王失望。”她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刺痛感让她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心中却是翻江倒海:震惊、失落、一丝被冒犯的屈辱(他竟在她的正殿、她的眼前……),更有深切的忧虑——秀儿身份的突变,将给本就微妙的赵国系势力带来何种影响?是福是祸?
“嗯。”牛马任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脚步未停,径直向殿外走去。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殿外雨势已歇,唯有檐滴断续,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与草木清气。
直到韩王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廊庑尽头,赵姝才缓缓抬起头,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一种复杂的苍白。她怔怔地望着那晃动的珠帘,内室隐约传来极轻微的、压抑的啜泣声。她深吸了一口气,那雨后清凉的空气吸入肺中,却带着一股冰凉的寒意。
“秀儿……”她喃喃自语,眼神变幻不定。
韩王在椒兰殿临幸赵国公主贴身侍女并当场册封为良人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在这雨后的新郑王宫内迅速传开。
各国各派的势力,闻讯反应各异。
来自齐国的姜美人正在对镜梳妆,闻言只是嗤笑一声,将手中的犀角梳重重拍在妆台上:“哼!赵国真是愈发不上台面了,王后留不住君心,竟要靠献上侍女来固宠?真是丢尽了诸侯的脸面!”语气酸涩,却也带着几分幸灾乐祸。齐国与赵国素来不睦,乐见其窘迫。
楚国宗女出身的芈夫人,则正在悠闲地品着一盏新沏的兰芷茶。她闻言,秀美的眉毛微微一挑,放下茶盏,用绢帕轻轻沾了沾嘴角,语气温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哦?竟是那个颇有些烈性的赵国侍女?倒是有几分造化。只是……飞上枝头,也未必就是凤凰。这后宫的风雨,可不是单凭几分颜色就能经受得住的。”楚系势力在韩国后宫根基颇深,看待新晋者自然带着审视与挑剔。
而韩国本土世族出身的几位嫔妃,如出身张氏的少使,则更多了几分警惕与算计。“赵国女……又多了一个。”她们交换着眼神,心中盘算的是韩国朝堂上赵系影响力的可能变化,以及自身家族利益的得失。后宫,从来都是前朝政治的延伸与缩影。
宦官与宫女们更是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就是那个总跟在赵王后身边、性子挺倔的廉秀儿!”
“真是好命啊!一步登天了!”
“好命?我看未必……这般骤然得幸,不知多少人眼红心热,往后的日子怕是难熬呢……”
“啧啧,大王还真是……率性而为啊。”
这些低语如同暗流,在雕梁画栋间无声涌动,编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等待着新来的闯入者。
椒兰殿侧殿的一处僻静厢房,很快被收拾出来,挂上了新的帷帐,摆上了几件符合“良人”身份的简单器用。比起之前与众多侍女挤在一起的通铺,这里已是天壤之别,但相较于其他正式嫔妃的居所,仍显简朴甚至仓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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