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川盯着屏幕上那个“岑”字家徽，心跳猛地一沉。灰雀最后传回的画面在他脑海里一遍遍重放——那幅画不是装饰，而是一封无声的战书。
他飞快调出科技公司地下实验室的全息监控画面，重新播放九爷敲拐杖的那一段视频。可就在音频波形刚展开的瞬间，主控台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所有操作权限被锁死，中央投影自动切换成一个倒计时：59:47。
红色数字一秒一秒跳动，每跳一下，系统就释放出一小段加密碎片，提示写着：“物理级防护启动，远程干预失效”。
他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却没有动手破解。他知道，这是专门给他设的局——逼他浪费时间走常规流程。真正的答案，从来不在数据里。
他迅速翻看三分钟前的数据流日志，发现有一段奇怪的频谱信号，是通过通风管道的金属共振悄悄传进来的。正是九爷敲拐杖时产生的次声波。这信号没带任何数据，却激活了实验室底层的一个隐藏程序。
门咔的一声锁死了，网络也断了。空气循环系统开始释放无色气体，他闻不到味道，但眼角有些发涩——那是惰性阻燃剂，一旦倒计时归零，整个数据库会在高温中瞬间化为灰烬。
脚步声由远及近。
周媛冲了进来，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指节都泛白了。她一把把纸拍在控制台上，声音压得极低：“我破出来了！九爷用的是岑家老宅书房里的家庭暗码，只有直系亲属才知道。”
她翻过纸页，背面原本空白的地方，竟浮现出一行热敏显影的字迹：。
“这不是编号，”她说，“是日期。岑疏影父母出事那天。”
江临川瞳孔一缩。这个数字他五年前曾在资金流向图里见过一次，标记为“终止账户清算日”。但他从没想过，它和那场车祸有关。现在看来，这不只是纪念，更是一把钥匙。
他立刻在终端输入“”，按下确认。
屏幕闪了闪，跳出一行字：“密钥验证失败。二级认证要求情感认知匹配。”
周媛皱眉：“什么意思？”
江临川没说话。他知道，这不是简单的密码验证，而是一场心理测试。系统要确认——你是否真的懂这一天对岑家意味着什么？是否能感受到那个雨夜，车子坠下山崖时，整个家族崩塌的心痛。
他闭上眼，指尖轻轻碰了碰左腕上的机械表。表盘微微震动，昨夜他在军政要地签到获得的“量子密钥模拟器”悄然启动。这不是解码工具，而是一种能将人的情感判断注入系统的装置。
他睁开眼，重新输入：—CEN。
“CEN”不是缩写，也不是代码。是他心里对岑疏影的定义——那个站在董事会中央，明明紧张得耳尖泛红，却依然冷静拆穿谎言的女人。他知道她从不哭，但她每次签文件时，总会多看一眼母亲遗嘱上的签名。
回车键按下的那一刻，绿光亮起。
倒计时停在了00:00:07。
周媛松了口气，伸手想去关警报。江临川却一把拦住她。
“别碰任何东西。”
话音未落，地面传来低沉的响动。实验室中央的防爆地板缓缓下沉，一圈圈裂开，冷白色的光从下面透出来，照亮了飘浮的灰尘。一条螺旋阶梯显露出来，通向黑暗深处。
周媛往后退了半步：“这是……地下通道？”
江临川摘下手电，打开强光模式。光束刺进黑暗，照到阶梯尽头是一堵厚重的金属墙，上面刻着一行小字：VT-B07。
他心头一震。这个编号他记得——苏棠给的资金链报告里提过，是维克多名下瑞士阿尔卑斯山金库的账户代号。可那座金库远在北纬46度，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蹲下检查地板边缘的液压轨道，发现内壁有规律磨损的划痕，说明这条通道最近经常开启。他又凑近闻了闻，空气中混着一丝铁锈味，还有陈年纸张的气息。
这不是临时建的，而是一个早就存在的秘密基地。
周媛小声问：“要不要通知林野？或者让灰雀远程接入看看？”
“不行。”江临川站起身，“通讯已经被切断。而且……”他抬头看向金属门上方的一个微型感应窗，“那扇门有生物识别和重量检测，乱来的话，可能会触发二次自毁。”
说完，他从口袋掏出一枚小小的震动传感器，贴在门框底部。几秒后，设备显示里面有个持续的低频振动——像是大型保险柜的恒温系统在运行。
他又退后几步，用手电轻轻敲了敲墙。回声闷闷的，还带着一点延迟。凭经验判断，里面至少有三层空间，纵深超过四十米。
周媛盯着那扇门，忽然说：“VT-B07……会不会是镜像账户？维克多把真资产转移到这儿，用了原来的编号？”
江临川没回答。他在想另一件事——为什么九爷偏偏选在这个时候传递密码？为什么要用岑家的家庭暗码？如果他是岑世昌的人，完全可以毁掉一切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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