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袋子时,指尖碰到颗还带着露水的枣子,凉丝丝的,像极了泗水清晨的风。
明日卯时,他拍了拍刘季的肩膀,别让本公子等。
月上中天时,萧何送嬴轩出驿站。
两人走过影壁时,萧何突然低声道:公子可知刘季为何总说要请人吃狗肉?
为何?
他娘临终前说,萧何望着远处泗水亭的方向,要他做个能让百姓吃得饱狗肉的官。
嬴轩脚步一顿。
他摸出袋里的枣子,放在唇边咬了一口——甜津津的,带着点涩,像极了这乱世里若隐若现的希望。
泗水桥头的更夫开始打三更时,刘季还蹲在地上捡枣子。
他摸出那方残梅帕子,用袖口擦了又擦,突然把帕子塞进怀里最里层。
月光照在他发间的菊瓣上,照得那抹黄亮得扎眼——就像他此刻心里冒出来的那点念头,明明还没成型,却烧得他坐立难安。
百户...锦衣卫...他对着月亮喃喃,王阿婆的孙子要是有军籍,往后就不用怕被征去修阿房宫了吧?
远处传来泗水的涛声,混着更漏声,像有人在他耳边敲鼓。
刘季摸着怀里的残梅帕子,又摸了摸方才嬴轩塞给他的青铜令牌,突然站起来拍了拍裤腿上的土。
他娘的,他对着月亮骂了句,赌就赌!
夜风卷着他的青衫猎猎作响,远处泗水亭的灯笼在晨雾里若隐若现,像极了某种即将破土的希望。
泗水桥头的晨雾裹着寒意漫上来时,刘季的麻鞋已经在青石板上碾出两个湿印子。
他盯着河心浮动的碎雾,喉结动了三动,终于把攥了半夜的青铜令牌从怀里掏出来——“卫”字在雾中泛着青灰,像块烧红后淬了水的铁。
“刘亭长倒守时。”
清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刘季惊得手一松,令牌“当啷”砸在脚边。
他转身时撞翻了石桌上的茶盏,褐色茶汤溅在玄色衣摆上,抬头正撞进嬴轩似笑非笑的眼——少年立在晨雾里,腰间黑龙令的九爪纹若隐若现,竟比昨日更添几分凌厉。
“公子……”刘季弯腰去捡令牌,手指却先碰到一方素帕。
抬头见嬴轩递来帕子,帕角绣着残梅,正是昨夜他塞进怀里的那方。
“擦手。”嬴轩指尖在帕子上顿了顿,“你昨夜说王阿婆的孙子怕被征去修阿房宫,本公子让人查过了——那小子上个月在渔阳救了三个坠崖的民夫,筋骨结实得很。”
刘季的手指在帕子上蜷成拳。
他想起半月前那孩子哭着求他“亭长救救我”时的模样,喉间突然发紧:“公子……您……”
“本公子要的是实心办事的人。”嬴轩抬手指向泗水上游,晨雾里隐约可见几辆带篷的马车,“那三辆车上装着二十石糙米,是给西岗村的;后面五辆是带家眷的车,你娘的牌位,你媳妇的药,还有你那两个总偷挖我驿站后园萝卜的侄子——”他突然笑了,“都在里面。”
刘季的膝盖“咚”地砸在青石板上。
他望着渐次清晰的车队,看见最前面的马车上插着面小旗,旗上“嬴”字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
有个穿青衫的小子从车帘里探出头,正是他那总把鼻涕蹭在他裤腿上的小侄子,此刻正举着块芝麻糖冲他咧嘴笑。
“公子这是……”他声音发颤,“要送小人全家去咸阳?”
“不是送,是接。”嬴轩蹲下来与他平视,“咸阳有太医院,你媳妇的咳疾能治;你侄子能进蒙恬将军办的武学院,不用再偷萝卜;你娘的牌位……”他指了指车队中央那辆垂着白幡的马车,“本公子让人在骊山给她挑了块向阳的地,往后年年清明,你都能去烧纸。”
刘季突然捂住脸。
指缝里漏出的呜咽混着晨雾散开,他想起去年冬天媳妇咳得整宿睡不着,他蹲在灶前哭着熬药;想起小侄子偷萝卜被抓住时,缩在墙根说“叔,我就想给奶奶攒点零嘴”;想起娘临终前攥着他的手,眼睛都凹下去了还在说“季儿,要做个让百姓吃得饱狗肉的官”。
“小人……小人这条命,往后就是公子的。”他抹了把脸,抬头时眼里烧着团火,“昨日藏的二十个逃役,有七个当过兵,三个会打铁,剩下的……剩下的能扛能挑。小人这就去叫他们,现在就去!”
“不急。”嬴轩按住他肩膀,“本公子还许了你月俸百金。”
“百金?!”刘季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县丞一年才八十金!”
“所以你得给本公子办件大事。”嬴轩从袖中抽出卷竹简,展开时露出“锦衣卫百户令”几个丹书大字,“泗水郡十三亭,往后你管。胡亥的人要是再送酒送密令,你连人带酒给本公子绑到咸阳;驰道要征青壮,你挑能扛枪的,不能扛枪的……本公子让人教他们种桑养蚕。”
晨雾不知何时散了,阳光斜斜切在竹简上,把“百户令”三个字照得发亮。
刘季伸手去摸,指尖触到竹简上还未干的朱砂,烫得他猛地缩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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