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天的风裹着秋凉从窗缝钻进来,吹得烛火忽明忽暗。
嬴轩盯着案几上晃动的剑影,喉结动了动——系统任务里七日后暴毙的警告像根细针,正一下下扎着他后颈。
公子,马备好了。秦风抱着玄色披风站在廊下,声音发颤。
少年的指尖还泛着青白,那是刚才被嬴轩攥出的淤痕。
嬴轩将青铜剑往腰上一别,剑鞘撞在木柜上发出闷响。
原主这具身子弱得很,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你说章邯拦了三公子?
是...章将军守在梁山宫正门前,说奉中车府令之命。秦风递披风的手微微发抖,可三公子走时骂骂咧咧,说章邯从前见了他都要行礼,如今倒成了赵高的看门犬。
看门犬?
嬴轩摩挲着剑柄上的云纹,突然想起史书中章邯的结局——这位秦末最后一员猛将,最终在巨鹿之战降了项羽。
可此刻的章邯,该是正值壮年的忠将才对。
赵高调他守宫门,分明是要切断皇子与始皇的联系。
他甩下披风大步往外走,玄色衣摆扫过案几,震得酒樽骨碌碌滚到墙角。
羽轩阁外的拴马桩上,黑马正喷着白气踢踏前蹄。
这是原主唯一的坐骑,毛色差得像团乱麻,此刻却被秦风刷得发亮。
嬴轩翻身上马时,马蹄铁在青石板上敲出清脆的响,惊得院角的夜枭扑棱棱飞走。
公子!秦风追出来,手里举着个布包,这是老医者给的金疮药,您...您当心些。
嬴轩接过布包塞进怀里,缰绳在掌心勒出红痕。
他望着宫墙方向忽明忽暗的灯笼,突然想起原主记忆里的赵高——那个总垂着眼睑笑的中车府令,走路时袍角总沾着药香,谁能想到会是掀翻大秦的黑手?
马蹄声碎在宫道上,渐渐融入夜色。
与此同时,百里外的沙丘行宫正飘着苦杏仁味的药气。
陛下,这是蓬莱岛送来的千年人参。赵高跪在病榻前,指尖抚过鎏金药罐的云纹,臣命章邯将军亲自去太医院取的,保证无一丝杂质。
病榻上的嬴政半阖着眼,枯瘦的手攥着锦被,指节泛着青白。
他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喘息声,像破风箱似的撞在帐幔上。
前日东巡归途染了急病,李斯说不过是风寒,可赵高端来的药越喝越虚,连握剑的力气都没了。
章邯...他哑着嗓子,为何调他守宫门?
陛下圣明。赵高抬头时,眼角的笑纹像刀刻的,皇子们得知陛下染恙,个个急着探病。
章将军忠勇,臣怕他护驾时伤了皇子们的和气。
嬴政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喉头腥甜。
他望着帐顶绣的玄鸟,想起昨日扶苏从北疆送来的军报——蒙恬的三十万大军已整备完毕,就等他一道诏书。
可现在...
传诏。他抓住赵高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那层薄皮里,立扶苏为太子,即刻...即刻发往九原。
赵高的瞳孔微微一缩。
他任由皇帝攥着,另一只手轻轻覆上那只枯枝般的手:陛下,扶苏远在北疆,若此时传位...臣怕诸公子不服,更怕六国余孽趁机作乱。
你敢...嬴政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发黑。
他看见赵高的影子在烛火下扭曲成蛇,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里混着某种细碎的响动——是赵高拇指在摩挲腰间的玉扳指,那是他最爱的羊脂玉,前日刚赏的。
陛下,臣不敢。赵高的声音突然放软,只是这遗诏事关国本,总得等李斯丞相回来再议。
他昨日去了离宫查探时疫,后半夜该到了。
嬴政望着赵高身后的阴影,突然想起三十年前在邯郸,他也是这样被人堵在破庙里,听着外面追兵的喊杀声。
那时他攥着把断剑,想着若死了,大秦皇室的血脉就此断绝。
可现在...
他松开手,背过身去。
锦被滑落在地,露出他瘦得嶙峋的脊背。
赵高捡起锦被轻轻盖上,转身时袍角扫过案几上的竹简。
那是皇帝未写完的遗诏,二字墨迹未干。
他望着烛火中跳动的字,喉结动了动,嘴角慢慢扯出个笑。
殿外突然传来更漏声,亥时三刻。
嬴轩的黑马在宫道上狂奔,鬃毛被风扯成乱云。
他能看见前方梁山宫的飞檐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宫门前两盏气死风灯摇摇晃晃,照见两个甲士的影子。
站住!甲士的喝声像炸雷,中车府令有令,皇子不得擅闯!
嬴轩勒住马,马蹄在青石板上擦出火星。
他望着宫门前那道熟悉的身影——章邯穿着玄甲站在阶下,腰间的剑穗被风吹得飘起来。
章将军。他翻身下马,手按在剑柄上,我要见陛下。
章邯转身,月光正照在他脸上。
这位以勇猛着称的将军此刻眉心紧拧,六公子,末将奉中车府令之命...
奉谁的命?嬴轩往前走了一步,是陛下的命,还是赵高的命?
章邯的手顿在剑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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