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集坟典 (jì jí fén diǎn),亦聚群英 (yì jù qún yīng)。浓缩了中华文化对 “知识载体” 与 “知识主体” 的双重重视 —— 前者指向典籍的整理与传承,后者指向人才的汇聚与任用。这两句话看似简单,实则是贯穿中国数千年文明史的核心逻辑:典籍为 “根”,群英为 “魂”,根魂相依,方能成就文化的绵延不绝。本文将从文本溯源、概念解构、历史实践、辩证关系及现代启示五个维度,对这一文化命题进行深度剖析。
一、文本溯源:《千字文》的语境与 “双集” 的初心
要理解 “既集坟典,亦聚群英”,首先需回归其诞生的文本母体 ——《千字文》,以及它所对应的时代背景。只有明确周兴嗣编撰此句的初衷,才能把握其原始意涵。
1. 《千字文》的成书:南朝文化整合的产物
南朝梁武帝天监年间(502-519 年),梁武帝萧衍为规范皇子教育,命人从王羲之书法作品中拓取 1000 个不重复的汉字,交由散骑侍郎周兴嗣编撰成韵文。周兴嗣 “一夕编缀进上,鬓发皆白”,最终形成的《千字文》不仅是识字教材,更是一部微型的 “文化百科全书”。
彼时的南朝,正处于魏晋南北朝战乱分裂后的文化重建期:北方少数民族政权与南方汉族政权长期对峙,中原典籍因战乱大量散佚;同时,玄学、佛学与儒学相互交融,文化思想呈现多元格局。梁武帝作为笃信儒学、重视文治的君主,其核心诉求是通过 “正文字”“明典籍”“聚贤才” 来重建文化秩序,巩固统治合法性。《千字文》的编撰,本质是一次 “文化整合工程”,而 “既集坟典,亦聚群英” 正是这一工程的核心目标 ——以典籍凝聚文化共识,以人才推动文化实践。
2. 上下文语境:从 “宫殿” 到 “文化” 的延伸
“既集坟典,亦聚群英” 的上下文为:“宫殿盘郁,楼观飞惊。图写禽兽,画彩仙灵。丙舍旁启,甲帐对楹。肆筵设席,鼓瑟吹笙。升阶纳陛,弁转疑星。右通广内,左达承明。既集坟典,亦聚群英。”
这段文字先描绘宫殿的宏伟壮丽(“宫殿盘郁,楼观飞惊”)、装饰的精美(“图写禽兽,画彩仙灵”),再讲宫殿的功能分区:“丙舍”(侍从居住的偏房)、“甲帐”(帝王的帐幕)是居住空间;“肆筵设席,鼓瑟吹笙” 是礼仪空间;“右通广内,左达承明” 则指向核心的文化空间 ——“广内” 是汉代宫廷藏书阁的名称(《汉书?艺文志》载 “于是建藏书之策,置写书之官,下及诸子传说,皆充广内”),“承明” 是汉代官员议政、学者论道的场所(《三辅黄图》载 “承明殿,着述之所也”)。
从 “广内” 到 “承明”,空间的转换暗合 “典籍” 与 “人才” 的关联:“右通广内” 对应 “既集坟典”(藏书),“左达承明” 对应 “亦聚群英”(聚贤)。周兴嗣以汉代的文化制度为范本,暗示 “藏书” 与 “聚贤” 是帝王治国、文化兴盛的两大基石 ——没有 “广内” 的典籍,“承明” 的群英便无知识依托;没有 “承明” 的群英,“广内” 的典籍便成故纸堆。这种空间与功能的对应,正是 “双集” 思想的直观体现。
二、“坟典” 解析:从 “三坟五典” 到中华典籍的传承谱系
“坟典” 是 “既集坟典” 的核心概念,其内涵远不止 “书籍” 这么简单。它是中国上古文化的象征,是后世典籍传承的源头,更是中华文化 “崇古重史” 传统的载体。要理解 “集坟典” 的意义,需先厘清 “坟典” 的所指与演变。
1. “坟典” 的本义:上古文献的象征符号
“坟典” 是 “三坟” 与 “五典” 的合称,最早见于《左传?昭公十二年》:“是能读三坟、五典、八索、九丘。” 西晋杜预注曰:“皆古书名。” 关于 “三坟五典” 的具体内容,后世文献有两种核心说法:
帝王世系说:据《尚书序》(传为孔安国所作)记载,“三坟,伏羲、神农、黄帝之书,谓之三坟,言大道也;五典,少昊、颛顼、高辛、唐、虞之书,谓之五典,言常道也。” 这里的 “坟” 意为 “大”(《尔雅?释诂》:“坟,大也”),“三坟” 即记载伏羲、神农、黄帝三位上古帝王 “大道” 的典籍,内容涵盖天文、历法、教化(如伏羲画八卦、神农尝百草);“典” 意为 “常”(《说文解字》:“典,五帝之书也,从册在丌上,尊阁之也”),“五典” 即记载少昊至虞舜五位帝王 “常道” 的典籍,核心是治国理政的经验(如唐尧禅让、虞舜制礼)。
内容分类说:清代学者皮锡瑞在《经学通论》中提出,“三坟” 可能是按内容分类的典籍,“坟” 即 “分”,指天、地、人三类典籍;“五典” 则对应 “五常”(仁、义、礼、智、信)。这种说法虽缺乏直接文献支撑,但符合中国古代 “天人合一”“以伦理治国” 的思维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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