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气鼓鼓的样子,谢云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转身对管事太监道:“把赵公公的棺材先送到皇陵,仔细些,别磕着碰着。”
管事太监连忙应下,指挥着轿夫继续往前走。棺材经过萧砚身边时,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好像听见里面传来“咔哒”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硬物在碰撞。
“还愣着干什么?”谢云拍了拍他的后背,“去司礼监吧,档案都在那儿等着呢。”
萧砚不情不愿地跟着谢云往回走,路过御膳房时,果然看见门口贴着张黄纸,上面用朱砂写着:“赵公公,享年六十三,喜丧,笑逝。”
“你早就知道我要混出去?”萧砚忽然反应过来,停下脚步瞪着谢云。
“猜的。”谢云的目光落在远处的皇陵方向,那里的松柏在秋风里肃立,像排沉默的卫士,“不过赵公公的档案,你确实该看看。”
司礼监的档案室堆满了泛黄的卷宗,阳光从窗棂漏进来,在灰尘里投下光柱,照得人眼睛发花。萧砚被管事太监领进来时,正有几个老太监在翻找什么,见他进来,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眼神怪怪的。
“世子,这是赵公公的卷宗。”管事太监递过来个蓝布封皮的本子,“还有这些,都是近年去世的老太监档案,您慢慢看。”
萧砚接过卷宗,随手翻开——里面除了生辰八字、入宫年份,还有几页空白的纸,边缘处有淡淡的墨迹,像是被人刻意擦掉了。
“这是什么?”他指着空白页问。
老太监们对视一眼,谁也没说话,默默地退了出去。
萧砚心里疑窦丛生,又翻了几本其他太监的卷宗,发现凡是标着“病亡”“善终”的,都有几页空白纸,墨迹的颜色惊人地相似。
他忽然想起谢云的话,手指在“苏皇后”三个字上顿了顿,又翻回赵公公的卷宗——在“侍奉过的主子”一栏里,除了苏皇后,还写着几个名字,其中一个被墨点盖住了,隐约能看出是“裴”字。
裴党?
萧砚的心脏猛地一跳,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下。他赶紧往赵公公的“遗物清单”里找——上面写着“玉如意一支”“旧棉袍两件”“账本一本”,唯独没提棺材里的东西。
他忽然想起刚才棺材经过时的“咔哒”声,还有谢云那句“别磕着碰着”。
难道棺材里藏着东西?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谢云的声音:“世子整理完了吗?陛下让您去御书房一趟,说皮影戏的本子编得不错,要赏您。”
萧砚赶紧把卷宗合上,塞进怀里,快步走出去。阳光正好,谢云站在廊下,手里把玩着块玉佩,见他出来,挑眉道:“看明白了?”
“你早就知道档案有问题?”萧砚压低声音。
谢云没直接回答,只是把玉佩抛给他:“这是赵公公贴身戴的,刚才抬棺时掉出来的,你收着吧。”
玉佩是暖玉,上面刻着个“苏”字,和他母妃留下的那块一模一样。
“棺材里……”
“陛下会让人‘好好’安葬的。”谢云的目光在档案室的窗户上顿了顿,那里的窗帘被风吹得扬起一角,露出后面窥探的眼睛,“有些东西,见了光反而不好。”
萧砚握紧玉佩,忽然明白了什么。赵公公的笑逝,档案里的空白页,棺材里的秘密……这宫里的每一场喜丧,或许都藏着不为人知的悲戚。
他跟着谢云往御书房走,秋风卷起他的孝服下摆,露出里面的龙纹锦袍。远处的皇陵方向,送葬队伍的哭声(笑声)已经听不见了,只有松柏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像条藏着秘密的路。
“对了,”谢云忽然开口,“陛下说,你编的皮影戏要加段新的,就唱赵公公听的那个笑话。”
萧砚的脚步一个趔趄,差点摔进旁边的花坛——他现在一听见“笑话”两个字,就觉得腮帮子发酸,全是唾沫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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