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立刻拔刀上前,刀刃与对方的刀撞在一起,火星四溅:“你们是张燕的人?竟敢拦我家校尉的路!” 那汉子却啐了口唾沫:“什么张燕!于毒头领说了,这太行的路,得听他的!昨夜他还抢了李大目的粮车,张燕也不敢放个屁!” 王凯站在后面,把这话记在心里 —— 黑山军内部的矛盾,正是他可乘之机。吕旷上前一脚踹倒为首汉子,喝问:“李大目的粮车往哪去了?” 汉子吓得发抖,只说 “往南坡峡谷去了”。
打发走黑山哨探,众人继续往太行深处走。寒风如刀,刮在脸上生疼,流民们饿了就啃口冻硬的粟饼,渴了便抓把雪塞进嘴里。老栓扛着那把改良的曲辕犁,犁铧在山石上磨出火星,他却死死攥着:“这犁能耕硬土,到了太行,咱们还能种粟。”
走了三日,众人实在撑不住了,便在一处山洞歇息。阿禾正帮张仲景给染疫的流民喂药,突然发现洞壁上刻着奇怪的符号 —— 像鸟篆又带着机械纹路,有的是齿轮状,有的是弩箭的图样。“王小哥,你看这是什么?” 她指着符号喊。
王凯凑过去,心头猛地一震 —— 这是墨家的机关符记!历史脑库里闪过《墨子?城守篇》的记载:连弩车需十人操作,籍车配重三十斤可抛石百步。他正看得入神,洞外传来清脆的铜铃声,几个穿着青布道袍的童子走了进来,为首的童子手里举着个木牌,上面刻着 “五斗米道” 四字:“我家尊师有请王校尉。”
跟着童子穿过一道隐蔽的石门,眼前豁然开朗:山谷里种着成片的草药,道姑们正用石臼捣碎艾草,道童们蹲在旁边画符,黄纸符上写着 “驱邪保身” 的字样,晒在竹架上,像一片片金黄的叶子。“王校尉别来无恙?” 一位白发老道走出来,手里捧着本泛黄的帛书,道袍上绣着北斗图案,“去年你在巨鹿用烈酒给流民消毒,救的人里,就有我派去采药的道童。”
王凯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层渊源。老道把帛书递给他,帛书里夹着张绢图,上面画着连弩车的构造:“此乃《太平要术》中藏的墨家机关图,连弩车需用桑木做车架 —— 桑木坚韧,不易开裂,弩臂要缠三层麻绳防崩断;籍车的配重需用生铁三十斤,抛石时才能达百步。” 王凯看着图,突然想起基础工程学里的 “减少摩擦” 原理,对身后的老栓和焦触道:“若把连弩车的木轴换成铜轴,磨损会更少,上弦也更省力。”
老栓立刻上前,手里还沾着草药汁:“王小哥,俺们试试做个小模型!用桑木枝当车架,麻绳当弓弦,焦将军去寻块铜片做轴!” 焦触应声而去,不多时便拿来块打磨光滑的铜片,老栓手脚麻利地削出桑木车架,吕翔还找来块鹅卵石当配重。模型搭好后,徐晃握住 “弩臂” 发力,铜轴转动时果然顺畅,鹅卵石 “呼” 地飞出,落在三丈外的草地上,砸出个小坑。“成了!” 流民们欢呼起来,连老道也点头称赞:“校尉这改良,倒是比古图更实用。”
这时,一个道童拿着符纸走过来,给染疫的流民贴在额头上:“这符能安神,配合张医官的烈酒消毒,好得更快。” 张仲景摸了摸流民的额头,果然比之前凉了些,不禁点头。老道拉着王凯走到药田旁,轻声道:“我五斗米道,素来以‘济世救民’为念,信道者纳五斗米入道,道众便助其耕织、疗疾,与校尉你护佑流民的心思,本就相通。” 王凯闻言,心中一动,转头便见老栓捧着半袋粟种走过来:“老道先生,俺这粟种虽少,愿入道换些符箓和草药,给娃子们防时疫。” 周围的流民也纷纷效仿,有的捐出野菜干,有的递上桑木工具,道童们一一登记,给他们分发符箓和晒干的草药。
入夜后,王凯在灯下研究机关图,帐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吕旷领着个浑身是泥的汉子走进来:“校尉,这是李大目的使者,说有急事求见!” 那使者从怀中掏出块染血的粮袋碎片,上面刻着个 “李” 字:“于毒昨日抢了俺们三车粮,还杀了十几个弟兄,头领说愿与校尉联手,灭了于毒这贼!”
王凯接过粮袋碎片,与辛毗、徐晃、焦触、吕旷兄弟围坐议事。辛毗先开口:“李大目有粮有兵,联手他既能解眼前粮荒,又能借黑山军内部矛盾立足,是为上策。” 徐晃却摇头:“不如借这机关图,咱们自己造连弩车、籍车,在太行自立,何必仰人鼻息?我与焦触、吕旷兄弟麾下的弟兄,都愿跟着校尉干!” 焦触也道:“徐晃将军说得对,咱们有流民、有农具,再加上机关术,未必不能在太行闯出名堂!” 吕旷却顾虑:“可流民们刚安定,若再打仗,怕是吃不消……”
几人正争论间,老道突然走进来,手里拿着个竹管:“麹义的使者刚来过,留下这个。” 竹管里的绢书上写着 “袁氏多疑,恐害我性命,愿与校尉共图大事,待破绍后,平分冀州”。老道又道:“袁绍已派使者去见张燕,许他冀州牧之位,要他夹击你我。”
帐内瞬间安静下来,辛毗坚持:“联麹义可抗袁绍,再借李大目之力制张燕,最是稳妥!” 徐晃拍案:“自立!有机关图和弟兄们在,何惧袁绍、张燕?” 吕旷、吕翔望着帐外熟睡的流民,面露难色:“若能少打仗,护着流民活下去,才是最好……” 王凯看着案上的机关图、麹义的密信、李大目的粮袋碎片,又想起流民们扛着犁、抱着粮种的模样,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角 —— 理想是护流民安稳,可乱世里,不借势、不狠辣,又怎能护住这安稳?
太行的风从山谷口吹进来,带着草药和符纸的香气。王凯抬头看向帐内众人:徐晃的刚毅、焦触的果决、吕旷兄弟的顾虑、辛毗的审慎,还有帐外老栓磨犁的沙沙声、阿禾哼着的童谣,这些都是他在乱世里的牵绊,也是他必须做出抉择的理由。“先答应李大目,” 他缓缓开口,“明日我亲自去见他,谈联手之事;辛先生,你再修书给麹义,假意应承,探他虚实;徐晃、焦触,你们带着弟兄们,按模型造真正的连弩车,咱们既不盲目自立,也不轻易依附,走一条护流民的路。”
众人齐声领命,帐内的烛火摇曳,映着机关图上的桑木、铜轴,也映着王凯眼底的坚定 —— 这乱世的棋局,他要以流民为棋,以机关为刃,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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