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村西头的土路上就飘着股焦糊味。王凯踩着沾血的草屑走过,见两个流民正蹲在断墙下啃树皮,树皮上还挂着暗红的血渍 —— 是昨夜没来得及埋的伤兵,被野狗啃得只剩半截胳膊,手指上还攥着半块发霉的饼子。
“王校尉!” 赵五扛着个铁砧跑过来,铁砧上沾着铁屑,“铁匠老李说能把黄巾的断刀熔了,打二十把长矛,就是缺木炭。” 他往王凯手里塞了张皱巴巴的纸,“这是登记的流民名册,有三十个农夫说会种粟米,还有五个妇人能织布。”
王凯展开名册,指尖划过 “张二狗(会打猎)”“刘阿婆(能接生)” 的字迹,突然听见身后传来马蹄声。回头一看,陈宫骑着马,身后跟着四个挎刀的亲卫,马背上驮着个木笼,笼里关着个披黄巾的汉子,汉子脸上全是血,却死死盯着王凯。
“王校尉好兴致,刚升官就忙着收编‘黄巾余孽’?” 陈宫勒住马,折扇指着木笼,“这汉子昨晚在你住处外鬼鬼祟祟,搜出了这个 ——” 他掏出块布,布上绣着 “苍天已死” 的字样,“你该不会真和黄巾有勾结吧?”
王凯心里一沉,这是陈宫故意设的局。他早看出木笼里的汉子是俘营里的老弱,昨晚根本没出过营,定是陈宫半夜抓来栽赃的。他故意笑了笑,走到木笼前,扯着汉子的衣领露出后颈 —— 那里有个月牙形的疤:“陈先生,这是去年被张乡绅抓过的流民,当时偷了张府的鸡,还是我给治的伤,怎么成黄巾了?”
汉子愣了愣,立刻哭喊:“陈大人饶命!小人不是黄巾!是您昨晚把我从俘营拉出来,逼我穿这黄布的!”
周仓正好扛着长枪路过,听见喊声冲过来:“陈宫你又搞鬼!王凯刚救了张乡绅,你就诬陷他通黄巾?” 他一把掀翻木笼,“再敢冤枉好人,老子一枪戳穿你!”
陈宫脸色铁青,却不敢和周仓硬拼,只能收了折扇:“我只是例行查证,既然是误会,那便罢了。” 他调转马头,临走时狠狠瞪了王凯一眼 ——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多谢周将军。” 王凯拱手道。
“谢啥!” 周仓拍着他的肩膀,“你是个好人,不像陈宫那厮,满肚子坏水。对了,张乡绅让你去前院,说有要事商量。”
张府前院的粮囤堆得老高,几个家丁正往麻袋里装粟米。张邈坐在廊下,见王凯进来,扔过来一卷竹简:“这是州府的公文,说黄巾残部往大陆泽逃了,让咱们去清剿。你刚升校尉,正好带两百人去,立了功我再给你加兵。”
王凯展开竹简,目光落在 “大陆泽” 三个字上 —— 邳老说的墨家营寨就在那里。他故意皱了皱眉:“乡绅,大陆泽多沼泽,黄巾残部熟悉地形,硬拼恐有伤亡。不如让老墨带机关随行,再让赵五带几个投降的黄巾兵当向导,既能探路,又能劝降余党。”
“好主意!” 张邈抚掌大笑,“就按你说的办!给你五十石粮,十日为期,若能清剿黄巾,我奏请州府封你为都尉!”
王凯心里大喜,这正是他要的机会 —— 既能避开陈宫的暗算,又能去大陆泽找墨家营寨的机关图纸。他接过粮袋,转身去准备。
刚出张府,邳老就背着药箱走来,手里拿着张泛黄的地图:“这是我年轻时画的大陆泽图,墨家营寨在泽心的土岛上,有机关护着,得按‘左三右二’的步数走,不然会踩中陷阱。” 他往王凯怀里塞了个陶瓶,“里面是解毒药,沼泽里的瘴气能致命,记得每天喝一口。”
老墨也推着改良后的连弩赶来,弩身上加了个青铜扳机:“这玩意儿现在能连发五箭,还能装火油,射出去能烧芦苇!” 他又拿出个木制的罗盘,“按墨家残卷做的,能辨方向,沼泽里不会迷路。”
午时刚过,王凯带着两百人出发。队伍里有三十个投降的黄巾兵,五十个流民农夫,二十个铁匠,剩下的是张邈的私兵。赵五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邳老的地图,时不时弯腰查看地上的草痕:“前面就是沼泽边缘,黄巾残部的脚印往泽心去了。”
刚踏进沼泽,就听见 “咻” 的一声,一支弩箭从芦苇丛里射出来,正中一个私兵的肩膀。私兵惨叫着倒下,芦苇丛里冲出十几个黄巾散兵,手里拿着断刀,嘴里喊着 “为张角将军报仇”。
“放连弩!” 王凯大喊。老墨立刻扳动扳机,五支弩箭同时射出,三个黄巾散兵应声倒地。赵五带着投降的黄巾兵冲上去,大喊:“张角遭天谴死了!降者有粮吃!”
黄巾散兵愣了愣,有的扔下刀跪地投降,有的还想反抗,被私兵砍倒。王凯走到一个投降的散兵面前,见他胳膊上有个溃烂的伤口,立刻掏出邳老的解毒药:“这药能治瘴气伤,你若带我们去见张宝的残部,我再给你半袋粟米。”
散兵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张宝带五百人在泽心土岛,说要等张梁的援兵,岛上有墨家的机关,进去的人都没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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