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昌友被刘兴明与另一位役魂引着,从公正殿后角门离开。
刚踏入通往轮回道的通道,阴寒的风便裹挟着细碎的呜咽声扑面而来。
这条甬道像是被墨汁浸透的绸带,不见半点光亮,只有他足链拖地的 “哐当” 声在岩壁间反复弹跳,撞出层层叠叠的回响。
“刘先生莫怕,过了这‘幽冥甬’,便是黄泉路了。” 刘兴明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手里的引魂灯散发着豆大的光晕,勉强照亮脚前的石阶,“待会儿见了我表叔,一切听他安排便是。”
刘昌友点点头,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他能听见刘兴明在暗处低语,像是在与人传递消息,断断续续的词句里,
“官服”“巡逻” 几个字格外分明。约莫半个时辰后,甬道尽头终于透出微光,那光芒越来越亮,待走出甬道时,刘昌友竟有些睁不开眼。
“这便是黄泉路了。” 刘兴明指着前方蜿蜒的大道,道旁种满了无叶的红花,花瓣像是用血染就,在风中轻轻颤动,“此花名唤‘彼岸花’,花开不见叶,叶生不见花,恰如阴阳两隔,永不相见。”
刘昌友望着那些妖异的花朵,忽然想起红梅最喜欢的白玫瑰,心中一阵酸楚。大道上往来的魂灵神色安然,有的驻足赏花,有的结伴而行,倒不像传说中那般凄苦。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前方出现一条宽阔的河流,河水泛着碧绿的波光,水面上飘着层层叠叠的莲叶,却不见莲花。
河上横跨着一座石拱桥,桥头刻着 “奈何桥” 三个篆字,桥畔立着一座凉亭,亭内坐着位老妪,正用木勺舀着瓦罐里的汤,分发给过桥的魂灵。
“那便是忘川河,亭中是孟婆。” 刘兴明压低声音,“所有魂灵过桥前都要饮一碗孟婆汤,忘却前尘往事,方能入轮回。”
刘昌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盯着那碗浑浊的汤,指尖冰凉。他若忘了医术,忘了妻女,这一世的挣扎与忏悔,又有什么意义?
“跟我来。” 刘兴明引着他拐进路边一间石屋,屋内堆放着几件玄色袍服和几杆银枪。另一位役魂早已等候在那里,见他们进来,连忙关上门:“表叔马上就到,官服都备好了。”
话音刚落,一位身着青色袍服的中年魂吏便推门而入,手里还拿着一套叠得整齐的官服。
“兴明说的便是你?” 他上下打量着刘昌友,眉头微蹙,“身形倒是差不多,就是这魂体气息太弱,怕是容易露馅。”
“表叔,他是钟判官特批的,只要过了奈何桥就行。” 刘兴明连忙道。
中年魂吏点点头,将官服递给他:“这是巡逻队的制服,你换上后,跟着巡逻队过桥,孟婆见是当值的役魂,不会强逼你喝汤。记住,无论谁问,都只说‘新来的巡逻兵’,少言寡语方能不露破绽。”
刘昌友接过官服,入手厚重,上面还带着淡淡的皂角香。他三下五除二换上,却发现衣袍宽大,袖子都能遮住手掌。役魂递给他一杆银枪:“握着这个,能显得像些样子。”
刚穿戴整齐,屋外便传来马蹄声。中年魂吏脸色一变:“是巡逻队的污队长来了,快出去,装作正在换岗。”
刘昌友跟着他们走出石屋,恰好撞见一队巡逻兵经过。为首的污队长勒住马缰,目光如炬地盯着他:“你是哪个队的?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刘昌友的心 “咚咚” 直跳,握着银枪的手沁出冷汗,按照事先交代的回道:“晚辈是新来的,今日刚到岗。”
“新来的?” 污队长挑眉,翻身下马,围着他转了一圈,“巡逻队的新兵都要到我这里登记,你既未登记,怎敢擅自着装?”
“这……” 刘昌友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应对。
就在这时,中年魂吏上前一步,笑着说:“污队长,这位是钟判官的远房亲戚,来巡逻队历练几日,稍后便会去你那里登记。我这做表叔的忘了提前打招呼,是我的不是。”
污队长闻言,脸色缓和了些。他虽与中年魂吏同级,却也不愿得罪判官的人,讪讪笑道:“原来是钟判官的亲戚,倒是我多心了。既然是历练,便随队过桥吧,正好看看岗哨。”
“多谢污队长通融。” 中年魂吏拱手道。
污队长挥挥手,示意巡逻队继续前行:“跟上来吧。”
刘昌友松了口气,连忙跟上队伍。走过奈何桥时,他感觉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孟婆亭就在桥的另一端,老妪舀汤的动作缓慢而机械,每个经过的魂灵都顺从地接过汤碗,一饮而尽。
眼看就要走到亭前,污队长忽然停下脚步,对他说:“你既是新来的,便去亭中取碗汤来,给兄弟们润润喉。”
刘昌友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过关。他硬着头皮走向亭中,孟婆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望着他:“新来的役魂?也来一碗吧,喝了汤,忘了累。”
他攥紧银枪,低声道:“晚辈还要巡逻,不便饮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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