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986次列车在沪昆铁路上平稳行驶,车轮与铁轨摩擦发出“哐当哐当”的节奏声,像一首单调却安心的催眠曲。
张爱国靠在靠窗的位置,手肘撑在窗沿上,手掌托着下巴,目光追随着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
从芒市出发时,车窗外还是成片的橡胶林,肥厚的绿叶在热带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油亮的光泽,路边的三角梅开得热烈,一串串玫红色的花穗垂在枝头;随着列车向北行驶,植被渐渐变了模样,橡胶林换成了高大的桉树,再后来,就成了平原上一望无际的麦田,风一吹,绿色的麦浪翻滚着涌向天际,像一片流动的海洋。
阳光透过车窗斜射进来,在他腿上投下一块暖金色的光斑。
他下意识地拢了拢身上的外套——芒市的十一月还是温暖如春,而许州早已入秋,早晚的气温已经降到了十度以下。
他的手指摩挲着口袋里折叠整齐的纸,那是市局颁发的“个人三等功”荣誉证书复印件,纸质厚实,边角被他反复摩挲得有些发软。
原件他锁在了反诈中心的保险柜里,那是他第一次获得个人三等功,王队亲自给他颁奖时,李静在台下用力鼓掌,眼里满是赞许的目光,想起当时的场景,他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背包放在脚边,拉链拉得严实。
里面除了换洗衣物,还装着李静送的反诈徽章——那是市局定制的纪念徽章,银色的底色上刻着“天下无诈”四个篆体字,周围环绕着橄榄枝图案,他用软布擦了又擦,把徽章放在一个专门的锦盒里,生怕被刮花。
还有一份给父母的礼物,是他在芒市特意买的普洱茶饼,听李静说老年人喝普洱茶养胃,他挑了最好的熟茶,用精致的竹盒包装着,上面还系着红色的绸带。
“各位旅客,前方即将到达许州站,请携带好您的行李物品,准备下车。
”火车广播里传来乘务员温柔的声音,打断了张爱国的思绪。
他立刻坐直身体,整理了一下衣服,把荣誉证书复印件重新折好,放进内侧口袋,然后拿起背包,排队等候下车。
车厢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大多是返乡的旅客,脸上带着疲惫却又兴奋的神情,行李箱滚轮滚动的声音和此起彼伏的说话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归乡的气息。
走出许州火车站的出站口,熟悉的烟火气扑面而来。
深秋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在脸上却很舒服,空气中混杂着糖炒栗子的焦香、烤红薯的甜香和小吃摊飘来的葱油香。
门口的广场上,卖糖葫芦的大爷举着插满糖葫芦的草靶,红彤彤的山楂裹着晶莹的糖衣,在阳光下闪着诱人的光;出租车司机们热情地招呼着客人,“去哪儿啊小伙子?打车不?”的声音此起彼伏。
张爱国正四处张望,就看见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父亲张建军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藏青色夹克,里面套着一件灰色的羊毛衫,领口有些变形。
他的头发比半年前更白了些,尤其是鬓角的位置,像落了一层霜。
父亲踮着脚,脖子伸得长长的,眼睛死死盯着出站口,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杯,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爸!”张爱国挥了挥手,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张建军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黑暗中突然点亮的灯。
他快步走过来,步伐有些急促,差点撞到旁边的旅客。
走到张爱国面前,他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一把接过背包,掂量了一下,皱起眉头:“怎么带这么多东西?沉不沉?”他的手掌粗糙而温暖,布满了老茧,那是常年在工厂做工留下的痕迹。
“不沉,就几件衣服和给你们买的礼物。
”张爱国笑着说,注意到父亲手里的保温杯,“爸,您还带了水啊?” “可不是嘛,”张建军打开保温杯,一股淡淡的菊花香味飘了出来,“知道你坐车爱喝水,特意给你泡的菊花茶,加了点枸杞,清热明目。
你妈早上特意嘱咐我泡的,说你在那边总熬夜,眼睛肯定累。
”他把保温杯递过来,“快喝点,还是温的。
” 张爱国接过保温杯,喝了一大口,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去,带着菊花的清香和枸杞的微甜,暖得他心里都热烘烘的。
“谢谢爸,真好喝。
” 父子俩坐出租车回家,车子刚驶离火车站,张建军就打开了话匣子,嗓门比平时高了不少,难掩兴奋之情:“你上央视那事儿,我们小区都传遍了!你王阿姨头一个跑到家里来,说‘老张,你家爱国上电视了,我刚才在新闻里看见他了’,还问我要录像是吧?我特意用手机把那期节目录下来了,她天天来家里看,说是要给她那在外地上大学的孙子看,让孙子向你学习。
” “还有你李叔,”张建军越说越起劲,手还比划着,“他孙子才上小学,看完节目就跟他说‘爷爷,我以后也要当警察,跟爱国叔叔一样抓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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