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萱所谓的“临时据点”,位于一片巨大的、仿佛某种星空巨兽残骸形成的骨骼山峦之中。这些骨骼呈现出一种黯淡的玉质光泽,历经万古而不朽,内部被前人开辟出了简单的石室,入口处还残留着早已失效的隐匿阵法的痕迹。
进入其中一间相对完整的石室,苏萱随手打出几道纯净的灵力,激活了石壁上几个黯淡的符文,一层微弱但稳定的白光屏障将入口封锁,隔绝了外界的混乱气息与窥探。
石室内只有简单的石床石凳,显得空旷而简陋,却难得的干净、安静。
沈墨没有立刻处理伤口,而是先警惕地检查了一遍石室,确认没有其他隐患后,才看向苏萱,直接问道:“苏师姐,现在可以说了,你的目的是什么?”
苏萱并未在意沈墨的戒备,她自顾自地在一条石凳上坐下,将琉璃长剑横于膝上,指尖轻轻拂过剑身,那纯净的剑光映照着她清冷的侧颜。
“我救你,原因有三。”她抬起眼眸,目光平静无波,“其一,幽冥府乃天下公敌,净明仙宗弟子,遇之必诛。其二,我需要一个足够强,并且与幽冥府有仇的盟友,在这万界战场中,做一些事情。”
她顿了顿,看向沈墨左臂那即便收敛也依旧散发着隐晦波动的暗金战纹,以及他肩腿处正在被其自身力量缓缓修复的伤口,继续道:“其三,你身上的‘寂灭’之力,以及你能在三个幽冥府金丹后期围攻下反杀一人、坚持到我到来的实力,证明你有成为我盟友的资格。”
盟友?沈墨心中快速盘算。苏萱实力强大,背景深厚(净明仙宗上三门),而且明显对幽冥府抱有敌意,确实是一个潜在的合作对象。但他也不会轻易相信。
“师姐需要我做什么?又能给我什么?”沈墨问得直接。
“利益的结盟往往比情感的纽带更为牢固,因为在赤裸的交换中,背叛的成本一目了然。”
苏萱似乎很欣赏沈墨的直接,她嘴角微不可察地牵动了一下,算是回应了一个极淡的“笑容”:“我需要你帮我夺取一件东西,在‘遗落仙境’。”
遗落仙境!沈墨心中一动,这正是他的目标所在!
“何物?”
“一枚‘净世莲种’。”苏萱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望,“此物对我净明仙宗至关重要,关乎宗门一位长辈的道途。据可靠情报,它就在遗落仙境的不老泉附近孕育。”
净世莲种?不老泉附近?沈墨瞬间明白了。苏萱的目标与他的目标在地点上高度重合!这既是合作的基础,也可能成为冲突的根源!
“师姐需要莲种,我需要不老泉。”沈墨沉声道,“目标一致,但宝物如何分配?”
“各取所需。”苏萱回答得干脆利落,“莲种归我,不老泉归你。若遇其他机缘,按出力多寡与需求协商。我可以提供更详细的遗落仙境地图,以及我所知的关于不老泉和幽冥府在战场动向的情报。并且,在抵达遗落仙境前,我们可以暂时同行,互为援手。”
条件听起来很公平,甚至对沈墨而言颇为有利。他初来乍到,急需情报和地图,苏萱的提议正中下怀。
“可以。”沈墨点头,“但我还有一个问题。师姐为何独自前来?以净明仙宗的实力,夺取一枚莲种,似乎无需如此……隐秘?”
他注意到苏萱是独自一人,而且行事低调,这不太符合上三门真传弟子的作风。
苏萱沉默了片刻,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宗门内部……有些不便。此次行动,并非宗门任务,乃我私人所为。所以,我需要一个信得过的‘外人’。”
私人行动?宗门不便?沈墨立刻意识到,这恐怕涉及到净明仙宗内部的权力斗争或隐秘。他没有再追问,知道太多有时反而是负担。
“我明白了。”沈墨不再犹豫,“合作愉快,苏师姐。”
“合作愉快。”苏萱微微颔首。
协议达成,两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了不少。沈墨这才开始专心处理自己的伤势。他盘膝坐下,运转功法,左臂的蚀心印记微微发光,开始主动汲取空气中那稀薄却存在的混乱能量,转化为精纯的寂灭之力,滋养修复着受损的经脉和肉身。那被阴影之箭和污秽地刺造成的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残留的死寂与污秽之力也被印记吞噬干净。
苏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中再次闪过一丝惊异。沈墨这种直接汲取战场混乱能量疗伤、并且似乎完全不受负面气息影响的能力,实在有些匪夷所思。这绝不仅仅是“寂灭”之力那么简单。
待沈墨伤势稳定,苏萱便取出一枚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玉简递给他:“这是我所掌握的遗落仙境区域地图,比巡天司给的应该详细一些。另外,据我观察,幽冥府在战场西北方向活动频繁,似乎也在寻找什么,可能与遗落仙境有关,你我要多加小心。”
沈墨接过玉简,神识沉入,果然发现里面标注了许多巡天司地图上没有的细节,包括几处已知的空间裂缝、危险生物巢穴以及可能存在的资源点。这份地图,价值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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