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沙海,生命的禁区。其东部边缘,勉强维系着一线生机的,是一座名为“西漠镇”的简陋坊市。这里是亡命徒、淘金客、以及被命运放逐之人最后的喘息之地,也是踏入那片死亡之海前,所能找到的最终补给点。
风,是这里绝对的主宰。永无止息的狂风卷起漫天黄沙,如同钝刀般,日复一日地打磨着一切。坊市外围那圈粗糙垒砌的土黄色石墙,早已被岁月和风沙侵蚀得光滑而斑驳,仿佛一头疲惫不堪、匍匐在地的巨兽骸骨。
沈墨在这座被风沙包裹的小镇,已经悄然停留了半月之久。他租下了镇子最外围、最不起眼的一间低矮土屋,屋内只有一桌一榻,空气中永远弥漫着一股驱之不散的土腥和干燥气息。
这半月,他几乎不眠不休,将所有的心力都倾注在尝试解除妹妹沈瑶气海内那道该死的“噬魂锁”上。他调动所能掌控的一切——精纯的液态真元、那丝诡异的混沌道纹之力、甚至不惜再次轻微引动那45%的污染度,试图冲击、消磨、瓦解那道如同附骨之疽的阴毒禁制。
然而,所有的努力,都如同将石子投入深不见底的寒潭,除了荡开几圈无奈的涟漪,便再无任何回应。那禁制歹毒超乎想象,其根系早已深深缠绕进沈瑶的神魂本源最深处,每一次小心翼翼的触碰和试探,换来的只是昏迷中妹妹无意识的、痛苦的蹙眉,以及她那本就微弱的生命气息肉眼可见的又黯淡一分。而那禁制本身,却如同亘古不变的顽石,纹丝不动,冷漠地继续汲取着她的生机。
筑基期的修为,在这等触及本源层次的诡异禁制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近乎可笑。
“除非找到下禁之人,或是有元婴大能愿意耗费本源出手…”
刘老的话语,如同最恶毒的诅咒,日夜在他脑海深处回荡,一遍又一遍,碾磨着他几近崩溃的神经。元婴大能?在这资源匮乏、灵气稀薄、鸟不拉屎的西漠边缘,元婴修士的存在本身就如同海市蜃楼般的传说!遑论请动那等人物耗费珍贵无比的本源真元来救一个无名小卒?
绝望,如同一条冰冷滑腻的毒蛇,从心底最黑暗的角落缓缓爬出,缠绕上他的心脏,一点点收紧,啃噬着他最后的理智与希望。他看着石榻上妹妹那张日渐消瘦、苍白得几乎透明的容颜,心如刀割,一股股暴戾的毁灭欲几乎要冲垮他的灵台。自筑基以来艰难积累的那点信心与底气,在这残酷得令人窒息的无解现实面前,正一点点土崩瓦解,碎成齑粉。
必须找到其他方法!不能再这样徒劳地等下去了!每多耽搁一刻,瑶儿生还的希望就渺茫一分!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东方。那是他来时的方向——清墟宗、黑瘴谷、天衍宗…那些他拼尽全力、九死一生才逃脱的是非之地,漩涡的中心,此刻却仿佛又变成了黑暗中唯一可能闪烁着线索光芒的所在。那里有布下禁制的仇人踪迹,有与之相关的污染秘密,或许…也藏着一线解除禁制的微弱可能。
回去?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让他感到一阵深入骨髓的寒意。王天河那老狗的“绝杀令”绝非儿戏,暗影堂的杀手如同跗骨之蛆。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将自身重新投入那架早已为他准备好的、高速运转的绞肉机中。
但是…为了妹妹…
就在沈墨瞳孔中血色与挣扎交织,几乎要被这绝望的抉择逼疯之际,土屋外,原本只有风沙呼啸声的坊市,忽然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骚动。
人声、脚步声、还有某种…与这荒凉之地格格不入的、清脆的銮铃声响。
沈墨心脏猛地一缩,如同最警觉的猎物,瞬间悄无声息地滑至土屋那唯一一扇被风沙糊得昏黄的窗户旁,将自身彻底融入墙壁的阴影之中,《敛息术》下意识地运转到当前极致,连体内那45%的污染度都似乎感应到了危机,微微躁动起来。
透过窗户的缝隙,他看到了一队人马正穿过漫天风沙,走进这座破败的小镇。
来人约莫七八个,统一身着月白色的丝质道袍,款式精致,剪裁合体,即便沾染了些许风尘,依旧在昏黄的天光下流转着淡淡的灵光,与西漠镇粗犷、破败的环境形成了极其刺眼的对比。他们神情倨傲,眼神扫视间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居高临下的审视感,仿佛踏入的不是人类聚落,而是某个未开化的蛮荒之地。
尤其是为首那名女子。
她身姿高挑挺拔,即便在宽大的道袍下也难以掩盖其优美的曲线。容颜清丽绝伦,却像覆着一层万载寒冰,眉眼之间尽是疏离与淡漠,周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凛冽寒气。其修为……沈墨暗自心惊,赫然已达筑基后期巅峰,距离那金丹大道,似乎也只有一步之遥!她腰间悬挂的一枚羊脂白玉牌,在风沙中微微晃动摇曳,上面以古篆体工整镌刻的两个小字,如同冰锥般刺入沈墨眼中——
天衍!
是天衍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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