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庄正堂内,香烟袅袅。
九叔没有开坛,只是让陆岩捧着那面青铜罗盘,站在祖师牌位前。文才则被吩咐在门外守着,不许任何人打扰。
“天地万物,皆有其‘气’。”九叔的声音在寂静的堂内显得格外清晰,“人气、鬼气、妖气、煞气……或清或浊,或正或邪,或盈或亏。望气之术,便是以心神为眼,观此无形之象。”
他走到陆岩身边,伸出食指,点在罗盘的天池边缘:“闭目,凝神。勿观针,勿想盘。将你昨日感知阴寒、感知血煞的那份心意,投射于此盘之上,再以此盘为镜,映照周身天地。”
陆岩依言闭目,全力收敛心神。意识沉入一片黑暗,唯有怀中的罗盘传来冰凉的触感。他努力回忆昨日那种玄妙的感应状态,将那份专注的心意,如同涓涓细流,导向罗盘。
起初,依旧是一片混沌。
但渐渐地,在那片意识的黑暗中,他“看”到了!不是用眼睛,而是用一种更内在的“视觉”。
他“看”到祖师牌位方向,散发着一片温和而明亮的清光,让人心生安宁。那是常年受香火供奉,积聚的正气。
他“看”到那几口棺材处,萦绕着一圈淡淡的、静止的灰黑色气流,那是残留的阴气死气。
他“看”到被符纸封印、置于牌位下的那枚古玉,内部盘踞着一团浓稠如墨、不断蠕动翻滚的黑气,黑气中偶尔闪过一丝猩红,邪异非常。当他意念扫过时,那黑气似乎有所察觉,猛地向外一冲,撞在符纸形成的金光薄膜上,发出无声的咆哮,让陆岩心神微微一荡。
而当他将意念转向身旁的九叔时,看到的却是一片温润而浩瀚的青光,如深潭,如古玉,沉静深邃,内蕴着难以测量的力量。青光边缘,隐隐有金色光点流转,那是功德护体的象征。
“静心,勿被外象所扰。”九叔平和的声音传入他意识深处,如同定海神针,瞬间抚平了他心神的波动。
陆岩稳住意念,继续“观望”。
他尝试将意念向外延伸,穿过墙壁,望向院子。他“看”到文才蹲在门口,百无聊赖地用手指划着地,周身的气息是淡淡的、近乎透明的白色,代表着普通凡人,只是其中夹杂着几丝胆怯的灰色。
再向外,巷子里偶尔路过的人,气息多是类似的白色,或深或浅,或夹杂着代表疲惫的土黄色,或代表急躁的浅红色。
这望气之术,对心神的消耗极大。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陆岩便感到额头刺痛,精神一阵强烈的疲惫,眼前的“景象”也开始模糊晃动。
他闷哼一声,不得不收回意念,睁开了眼睛,脸色有些发白,身体微微晃了一下。
九叔伸手扶住他的肩膀,一股温和的法力度入,缓解了他的疲惫。“初学便是如此。望气如举重,力弱则难持久。日后勤加练习,心神自会壮大。”
他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又道:“今日到此为止。去帮文才准备午饭吧。”
接下来的几天,陆岩的生活被修炼填得满满当当。清晨锻体,上午练墨线控制力,下午研习望气术,晚上则被九叔要求打坐凝神,恢复消耗的心力。
他的进步是肉眼可见的。锻体时气血奔涌更加收放自如;墨线能绷得更直更久;望气术的感知范围从院内扩展到了小半个巷子,维持的时间也延长了些许。
但他始终记得巷口那个身负血煞的老和尚,在练习望气时,也格外留意那种“尖锐刺痛”感,却再无所获。那人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这一日傍晚,陆岩刚结束打坐,正在院中活动筋骨,文才神秘兮兮地凑了过来。
“师兄,”文才压低声音,脸上带着几分少年人特有的、对禁忌事物的好奇与兴奋,“你听说了吗?镇子东头,王寡妇家那个胭脂铺对面,就是那个……‘怡红院’,听说最近闹鬼呢!”
“闹鬼?”陆岩眉头微挑。经过古玉和血煞和尚之事,他对这类事情格外敏感。
“嗯!”文才重重点头,比划着,“听说啊,每到后半夜,就能听到有女人在院子里哭,还有唱戏的声音,可渗人了!好几个客人都被吓跑了,连里头的姑娘都病了好几个。”
怡红院?陆岩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是任家镇唯一一家稍具规模的青楼。
“师父知道吗?”陆岩问道。
文才缩了缩脖子:“我哪敢跟师父说这个……师父要是知道我去听这些闲话,肯定要骂我。”他顿了顿,又忍不住道:“不过,我听说啊,对面胭脂铺那个新来的伙计,叫秋生的,胆子特别大,昨晚还偷偷扒在墙头往里看呢!”
秋生?
陆岩记下了这个名字。一个敢半夜扒墙头窥探闹鬼青楼的胭脂铺伙计,听起来就不是个安分的主。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以及一个年轻、带着几分跳脱的嗓音:
“请问,林道长在吗?”
陆岩和文才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粗布短褂、身材精壮、眉眼灵活的十六七岁少年,正站在院门口,探头探脑地往里张望。他手里还提着一个油纸包,隐隐散发出糕点的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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