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嬷嬷少见地坦诚直白,“若您真是这样想的,又怎么会和奴才再说这些话呢?”
她心里还是放不下,有执着。
四福晋顿住,半晌点点头,却道:“让她稍等等吧。”
黄鹂捧来妆镜,替她梳妆。
秋日裁办的冬衣,现在穿在身上,有些空荡荡的了。
不是康熙的旨意下达,四福晋才开始消沉的,康熙抬举宋满,只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宋满被请入内室。
屋子里垂着纱帘,到处暗沉沉的,只有佛前供着灯果香花,照亮一抹金色。
福晋坐在佛前,背对着宋满,“你非要来见我,做什么?”
“我知道您心存死志,我多说无益,只有一句话,是真心奉劝您。”宋满找了个凳子坐下,动作很自如,福晋皱了皱眉,“你若是为了弘晖那句话,大可不必说了;若为了来笑话我,你也见到了,便请走吧。”
宋满并不在意,正房阴沉的气氛令她不是很舒服,屋子里浓浓的檀香气和药气融合在一起,空气压得人喘不过气。
这是一座牢笼,也是四福晋为自己打造的棺椁。
宋满说:“那您就不顾念您的母亲了吗?听闻觉罗氏老夫人病重,此刻若是听闻您过世的消息,对她是多大的打击?”
四福晋抿抿唇。
“福晋,我并不喜欢您。”宋满看着四福晋,故意说。
四福晋冷笑,“很巧,我也不喜欢你。”
“但再不喜欢您,我也始终觉得,做四福晋,您已经做得很好了,我也知道,这条路您走得很累。”
她好像叹了口气,缓缓地说,“其实女人活一生,是很难的,家族、儿女、亲友,我们永远都是必须退一步,成全旁人的那个。命已经如此苦了,若自己也不肯救自己,那岂不是只等着令亲者痛,仇者快了?您难道是那样性情软弱之人吗?那这些年,倒是我看错了您。”
“你懂什么!”四福晋愤怒地转过头,宋满道:“宫中并无旨意下达,您还是名正言顺的四福晋,这是您父辈的余荫,您要用自己的命,将这份余荫彻底消耗干净吗?”
她用了一点话术,愤怒中的四福晋难以用理智分析这句话,被她轻易地带入她的逻辑当中。
宋满站起身,“您活下来,日子总能过下去,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只要有您这个额娘在,就永远有人记得大阿哥。同样,只要您活着,您就是名正言顺的四福晋,谁又能把您怎么样呢?”
说完,她静静地站了片刻,便转身要离开。
“站住!”见她似乎要走,一直保持着沉默的福晋终于开口。
“你为什么要与我说这些话?”
“福晋。”宋满用一种很真诚的口吻,轻轻地说:“不管您信与不信,我其实是盼着大家都好的。忆年少时,榴花伴酒,言笑晏晏。”
敌人的示好,会让人下意识抵触、疑虑,但说完刚才那些锥心又似乎掏心窝子的话,这番话的可信程度便显着提高。
四福晋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宋氏。”在宋满又要走之前,四福晋终于开口,“你是个好人。你不该做女人。”
做男人多好啊,学文学武,封侯拜相,若命好,生在帝王家,那更是生在万人之上,目之所及,除了他们爱新觉罗家的人,谁不是他的奴才?
宋满心想,不光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要做女人。
不过,四福晋的反应,让她的心情放松一点。
她的目的达到了,不用再多费心思想办法,也不用担心换新领导了。
难得的顺风局,她动动嘴皮子,添点砖加点瓦。
宋满转过身,目光很诚挚地看着四福晋,“其实我今日来,也有私心。于我而言,您做嫡福晋,远远好过再来一个陌生的继福晋。”
这番话,如果刚进门口说,四福晋就会冷笑——哈,果然如此,狼子野心!
但前边的话把墙都砸碎了,宋满再这样说,四福晋心情很复杂。
“你对我过于坦诚了。”
宋满微笑:“我相信您是君子。”
四福晋注视着她,很久,轻轻一叹,“这么多年,原来一直是我自以为是地以为看透了你。”
“你恐惧的事情不会发生,你说的不错,我凭什么不活下去,这是我阿玛留给我的荫庇,我若就此自轻,哪里对得起他。你……且去吧。”
宋满欠身告退。
门口的竹嬷嬷和黄鹂神情复杂,她们主仆一屋子人,今天都可以cos调色盘霸总了。
宋满眉目稍微舒展开一些,卸下演绎,神情显得淡淡的,她今天演真善美演得有点累了。
看了看天色,“要下雪了。”佟嬷嬷接过竹嬷嬷递来的伞,轻轻替宋满打理斗篷。
目的达成,宋满懒得再做多余的事了,竹嬷嬷等人欠身恭送,她只微微一颔首,便从她们身前略过。
脑海里,八零八呜呜流眼泪【宿主,你真是太善良,四福晋那么对你,你竟然还记得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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