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客房比沈薇想象中更为整洁雅致。虽不奢华,但床铺柔软,桌椅俱全,甚至还备有一个小小的梳妆台和铜盆。对于在荒野山洞和破败茅屋中挣扎求生了许久的沈薇来说,不啻于天堂。
周管家亲自送来了热水、干净的布巾和一套半新的细棉布衣裙,态度恭敬得近乎谄媚:“女先生辛苦了,先洗漱休息。夫人吩咐了,晚些时候再送膳食过来。若有任何需要,只管拉铃,门外有丫鬟候着。”
沈薇谢过,关上门,背靠着门板,长长地、无声地吁了一口气。
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随之而来的是排山倒海的疲惫和剧痛。左肩的伤口在方才施针时又被牵扯,此刻正火辣辣地疼。体内的寒气也因心力交瘁而隐隐躁动。
她不敢耽搁,迅速用热水清洗了身体和伤口,换上了那套干净的衣裙。柔软的布料触碰到皮肤,带来一种久违的、几乎令人落泪的舒适感。她又仔细地为肩伤换了药(用的是刚才让周管家准备的最基础的伤药),虽然药效普通,但至少干净。
做完这一切,她几乎虚脱,瘫倒在柔软的床铺上,意识瞬间就被黑暗攫取。
这一觉睡得极沉,却也极不安稳。梦中光怪陆离,鞭笞的痛楚,坠落的失重,冰冷的浣衣局,老沈头夫妇惊恐的脸,追兵凶狠的眼神,燃烧的箭矢…交织成一幅幅令人窒息的画面。
最后,是那张写着“薇佩,月襁,勿混”的泛黄纸条,在火焰中扭曲、放大,仿佛要将她吞噬。
她猛地惊醒,心脏狂跳,冷汗浸湿了额发。
窗外天色已经大亮,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门外传来丫鬟小心翼翼的询问声:“女先生,您醒了吗?夫人请您过去一同用早膳。”
沈薇定了定神,压下噩梦带来的心悸,应了一声。她快速检查了一下自身,伤势没有恶化,体内的寒气也暂时安稳。只是饥饿感如同火烧般袭来。
在丫鬟的引领下,她来到后堂花厅。县令夫人郑王氏早已等候在此,见到沈薇,立刻起身相迎,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切和一丝喜色。
“先生休息得可好?伤势无碍吧?”郑王氏的语气十分热情,“快请坐。粗茶淡饭,先生莫要嫌弃。”
桌上摆着清粥小菜,几样精致的点心,还有一盅冒着热气的鸡汤。对于刚经历饥寒交迫的沈薇来说,已是极致的美味。
沈薇没有客气,谢过之后,便安静地用膳。她吃得很快,但动作依旧保持着一种刻在骨子里的优雅,这让暗中观察的郑王氏眼中又添了几分惊异和确信——此女绝非普通民妇。
用罢早膳,丫鬟撤下碗碟,奉上清茶。
郑王氏这才切入正题,语气充满了感激:“先生,昨夜真是多亏了您!夫君他…他后半夜竟未曾再呕吐,还安稳地睡了两个时辰!今早醒来,虽然依旧虚弱,但眼神清亮了些,甚至能喝下小半碗米汤了!这…这真是…”她说着,眼眶又红了,“自他病后,从未有过如此好转!”
沈薇心中微松。看来她的判断和急救措施起效了。铅汞中毒的排毒是个漫长过程,但能稳住情况,减轻痛苦,已是成功的第一步。
“夫人言重了。”沈薇放下茶盏,语气平和,“县尊大人中毒非浅,昨日之法只是权宜,暂缓症状。若要根治,仍需持之以恒,慢慢调理排毒,绝非一日之功。”
“我明白!我明白!”郑王氏连连点头,“只要能救夫君,需要什么,先生尽管开口!郑家上下,必定全力配合!”
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沉甸甸的锦囊,推到沈薇面前,诚恳道:“先生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些许诊金,聊表心意,万望先生笑纳。待夫君痊愈,必有重谢!”
沈薇目光扫过那锦囊,根据其形状和重量判断,里面至少是几十两银子。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这无疑是一笔巨款,足以支撑很长一段时间的生活和…逃亡。
她没有虚伪推辞。她需要这些钱。 survival es first.
“多谢夫人。”她坦然收下锦囊,放入怀中,“民妇必定竭尽所能。”
郑王氏见她收下,笑容更真诚了几分。她又关切地问起沈薇的伤势和来历,话语间带着试探。
沈薇早已准备好说辞,只含糊说自己姓云,家中世代行医,遭逢变故,与家人失散,又不幸遇到山匪,受伤流落至此。半真半假,既解释了医术来源,也掩盖了真实身份和背后的滔天恩怨。
郑王氏见她不愿多言,也识趣地不再多问,只是再三保证她在县衙的安全,并让周管家去库房取了些上好的伤药送来。
接下来的几天,沈薇便暂时在县衙住了下来。
她每日为郑县令行针两次,调整药方,仔细观察着他的反应。郑县令的身体确实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好转,呕吐基本停止,能进流食,精神也日渐清明。郑王氏和周管家对她更是奉若神明,几乎有求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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