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源县的城墙并不高大,灰扑扑的墙体上布满风雨侵蚀的痕迹,墙垛间甚至能看到顽强的杂草。守城的兵丁穿着褪色的号衣,抱着长矛,懒洋洋地靠在门洞边,对进出的人流有一搭没一搭地扫视着,偶尔呵斥一声推车慢了的老农,或是盯着某个带着孩子的妇人多看几眼,索要几文莫须有的“辛苦钱”。
沈薇低着头,混在几个挑着柴禾进城贩卖的农夫身后,尽量缩紧身体,让自己显得更加不起眼。破旧的头巾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苍白消瘦的下巴和干裂的嘴唇。她刻意模仿着农人略显佝偻的步伐,每一步都牵动着左肩结痂的伤口和体内隐隐作痛的寒气,但她咬紧牙关,没有流露出丝毫异样。
心跳得如同擂鼓。她不确定追兵的画像是否已经传到了这种小县城,但任何一丝疏忽都可能万劫不复。
顺利通过了城门那敷衍的盘查。踏入城内,一股混杂着牲畜粪便、食物油烟、草药味和人间烟火的气息扑面而来。街道狭窄,铺着凹凸不平的青石板,两侧是低矮的木质或土坯房屋,店铺的幌子陈旧褪色。行人大多面带菜色,步履匆匆,偶有穿着绸缎的乡绅或小吏走过,便会引来敬畏或谄媚的目光。
这是一个典型的、贫瘠的古代小城,压抑而闭塞。
沈薇不敢停留,更不敢打听县衙所在。她沿着墙根,尽量避开人流,目光快速扫视着街道两旁的店铺招牌。
药铺…她需要一家药铺。不仅要确认县令怪病的信息,或许还能想办法弄到一点最基础的伤药和…实施计划所需的一点小东西。
很快,一家名为“济世堂”的药铺出现在视线尽头。门面稍大些,看起来比旁边几家要正规。
沈薇深吸一口气,压了压头上的破头巾,低头走了进去。
药铺里光线昏暗,弥漫着浓郁复杂的草药味。柜台后,一个小学徒正踮着脚费力地抓着药,一个留着山羊胡、戴着瓜皮帽的老掌柜则坐在太师椅上,眯着眼打盹。
听到脚步声,老掌柜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瞥了沈薇一眼。见她一身破旧贫寒打扮,眼中立刻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又闭上了眼,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
沈薇也不在意。她走到柜台前,声音沙哑虚弱:“掌柜的,抓副治风寒的药。”
小学徒停下动作看向老掌柜。老掌柜眼睛都没睁,含糊道:“三钱麻黄,五钱桂枝…照着方子抓就是。”显然是应付穷苦人的通用廉价方。
沈薇却道:“掌柜的,小妇人近日总觉心慌气短,夜间盗汗,这风寒方子…怕是力道太猛,能否加些芍药、甘草调和一二?”
老掌柜闻言,再次睁开眼,有些意外地重新打量了一下沈薇。这穷妇人居然还懂点药性?
他坐直了些身子,语气稍微认真了点:“哦?还懂这个?那你自个儿说说,想怎么抓?”带了些考较的意味。
沈薇垂下眼,报了几味再普通不过的草药和剂量,君臣佐使搭配得倒也合理,完全符合一个略懂医理的贫妇身份。
老掌柜听了,点了点头,示意学徒去抓药。态度依旧冷淡,但少了些之前的轻视。
沈薇付了仅有的几枚铜钱,状似随意地叹了口气,低声道:“这年头,真是不太平…听说咱们县令大老爷都病了有些日子了,也不知好些没…要是县太爷倒下了,这日子可更难过了…”
她语气充满了小民对父母官的“担忧”和对自己生计的愁苦,听起来天衣无缝。
那老掌柜果然被勾起了话头,或许是店里清闲,也或许是沈薇刚才那点“懂行”博得了他一丝谈兴,他捋了捋山羊胡,也叹道:“谁说不是呢!郑县令这病来得古怪,请了多少郎中,连州府来的名医都摇头…说是…说是浑身无力,厌食呕吐,眼见着人就垮了…唉,真是…”
浑身无力,厌食呕吐?沈薇心中快速盘算着。听起来像是消化系统或代谢方面的重症,也可能中毒?信息太少,难以判断。
她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同情:“连州府的名医都治不好?天爷…那可咋办?”
“还能咋办?等死呗!”老掌柜压低了声音,带着点神秘和幸灾乐祸,“听说啊,是撞了邪了!府里晚上总闹动静…要不那么好端端一个人,怎么说倒就倒了?”
撞邪?沈薇心中冷笑,面上却配合地露出惊恐之色:“这可真是…太吓人了…”
又闲扯了几句,套不出更多有用信息,沈薇拿着包好的药,谢过掌柜,低着头走出了药铺。
信息有限,但足够了。县令重病,群医束手,甚至有了“撞邪”的流言。这正是她需要的局面。
接下来,就是如何见到县令,并取得他的信任。
直接去县衙击鼓?恐怕会被当成疯子或者细作抓起来。
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让她的“毛遂自荐”显得不那么突兀的契机。
她在城里看似漫无目的地走着,实则仔细观察着县衙周围的地形和人员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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