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内,油灯如豆。
沈薇靠在冰冷的土墙上,闭目调息,竭力压制着体内因过度劳累而再次躁动起来的寒气,以及后背伤口火辣辣的疼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胸腔深处的钝痛和血腥气。
老沈头蹲在门口的小板凳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烟雾缭绕,却掩不住他眉宇间深刻的焦虑和挣扎。赵金花则坐立不安,一会儿看看炕上呼吸仍旧粗重的孙子,一会儿又偷偷瞟向角落里那个气息微弱却仿佛蕴藏着巨大能量的外乡女子。
门外,村民议论纷纷的声音尚未完全散去,如同潮水般一波波涌来,冲击着这间摇摇欲坠的茅屋。
“…瞧见了没?就那么几下!王家的铁蛋眼看着就没气了,愣是给她救活了!”
“神了!真是神了!张老头都说准备后事了…”
“这姑娘啥来头?看着年纪轻轻的,咋有这本事?”
“听说姓云?是沈家收留的逃难的…”
“逃难的?不像啊…那通身的气度,还有那手起死回生的本事…”
声音透过门板的缝隙钻进来,每一个字都像锤子敲在老沈头夫妇的心上。他们既怕这些议论引来更大的麻烦,又隐隐有一种扭曲的、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期待——或许,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真的能救狗娃的命,甚至…改变他们家这烂泥一样的命运?
“咳咳…”炕上的狗娃又发出一阵沉闷的咳嗽,小脸再次憋得通红。
赵金花的心立刻揪了起来,慌忙过去拍背,眼泪又下来了:“狗娃!俺的狗娃啊…”
老沈头烦躁地磕了磕烟灰,猛地站起身,走到沈薇面前,声音干涩:“…小大夫,你…你真能治俺孙子的根?”
沈薇缓缓睁开眼,眼底带着重伤后的疲惫,却依旧清亮:“他的病,是沉疴,需对症之药,徐徐图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点明需要药材。
老沈头咬了咬牙:“你需要啥药?俺…俺去想想法子!”为了孙子,他豁出去了。
沈薇报了几样相对常见却也不是这穷山村随手可得的草药名:“桔梗、杏仁、前胡、甘草…若有紫苑、款冬花更好。还需生姜、蜂蜜为辅。”
老沈头听得云里雾里,只勉强记住几个名字,脸色更加难看。这些东西,村里赤脚张老头那儿或许有点,但肯定不全,而且那老家伙抠门得很…
就在这时,外面又传来一阵轻微的、小心翼翼的叩门声。
老沈头浑身一僵,警惕地看向门口。
赵金花也吓得停了动作。
沈薇却神色平静:“应是求医问药的。老伯,堵不如疏。”
老沈头愣了一下,看了看沈薇,又听听外面那并不急促的敲门声,最终一咬牙,上前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不是想象中的凶神恶煞,而是几个面带局促和期盼的村民,有男有女,扶着或搀着自家人。为首的正是方才抱着孩子来求救的春花,她手里挎着个小篮子,里面装着几枚鸡蛋和一小把干枣。
“沈…沈叔…”春花脸上还带着泪痕,却满是感激和讨好,“俺…俺们知道小大夫累了,不敢打扰…就是…就是家里老人孩子有些不爽利,想…想请小大夫得空给瞧瞧…”她说着,将手里的篮子往赵金花手里塞,“这点东西…给…给小大夫补补身子…”
其他村民也纷纷附和,手里或多或少都拿着点东西——一小袋杂粮,一把晒干的野菜,甚至还有一块用破布包着的、看不清材质的肉干。东西寒酸,却是这些穷苦人家能拿出的最大心意。
赵金花拿着那篮鸡蛋,手足无措地看向老沈头。
老沈头看着眼前这些平日里或许还有口角的乡邻,看着他们脸上那毫不作伪的恳求,再看看他们手里那点微薄却沉甸甸的“诊金”,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他忽然意识到,这个被他视为灾星和麻烦的女子,或许…或许能成为他们家在村里立足、甚至…得到庇护的凭仗?
这个念头让他心跳加速,血液都有些发热。
他僵硬地侧开身,声音沙哑:“…进…进来吧。小大夫身上有伤,一次看不了太多…”
村民们顿时喜出望外,连声道谢,小心翼翼地挤进狭小的茅屋,不敢大声喧哗,只是用期盼又敬畏的目光看向角落里的沈薇。
沈薇心中了然。她需要这个机会,需要融入这个村子,需要信息和资源。她强打精神,示意第一个村民上前。
那是个咳嗽不停的老汉。沈薇让他伸出舌头看了看苔藓,又仔细听了听他的呼吸音和咳嗽的声音,问了几个问题,然后道:“老伯这是寒咳,肺气不宣。可用生姜三片,葱白两段,红糖少许,煮水代茶饮,趁热喝下,覆被取微汗。若无效,再想他法。”
她没有开什么昂贵的药材,只是用了最寻常易得的食材,却说得条理清晰,不容置疑。
那老汉将信将疑,但看着沈薇那平静笃定的眼神,还是连连点头记下。
下一个是个抱着婴儿的妇人,孩子腹泻不止,哭闹不安。沈薇看了看孩子的面色和排泄物(妇人用破布包了一点带来),又问了几句饮食,判断是脾胃受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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