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金花几乎是连拖带拽地将沈薇拉回了那间低矮的茅屋,砰地一声关上木门,仿佛要将外面所有的窥探和那些足以杀头的闲言碎语彻底隔绝。她背靠着门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灰败,眼神涣散,像是刚从鬼门关逃回来。
老沈头正坐在炕边愁眉不展地抽烟,见状吓了一跳,猛地站起身:“咋了?出啥事了?”
赵金花嘴唇哆嗦着,指向沈薇,又指向外面,语无伦次:“她…七婆…她知道了…她什么都知道了…完了…全完了…”
老沈头脸色骤变,浑浊的眼睛瞬间锐利如刀,猛地射向沈薇,那点刚刚因为孙子的病情而产生的感激和信任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惊惧和杀意!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烟杆,指节捏得发白。
屋内的空气瞬间凝固,压抑得令人窒息。
沈薇心中警铃大作,知道已到了最危险的关头。这对老夫妻被巨大的秘密和恐惧压垮了十五年,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让他们做出极端的选择。她此刻重伤虚弱,绝非老沈头的对手。
她必须立刻稳住他们!
就在老沈头眼神一狠,似乎要有所动作的瞬间,沈薇抢先开口了。她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试图辩解,反而缓缓地、极其艰难地走到那条破旧的长凳边坐下,声音疲惫却异常平静:
“老伯,婆婆,你们在怕什么?”她抬起眼,目光清亮,直视着老沈头那双充满敌意和恐惧的眼睛,“怕我知道十五年前,有人用一笔银子,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婴,换给了你们抚养?还是怕我知道,那个女婴,如今顶替了别人的身份,正在侯府里享尽荣华富贵?”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凿在老沈头和赵金花紧绷的神经上。赵金花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几乎瘫软下去。老沈头则猛地向前一步,手中的烟杆抬起,似乎下一刻就要砸下来!
但沈薇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硬生生顿住了动作。
“可这些,与我何干?”沈薇的语气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淡漠,甚至还有一丝嘲弄,“侯府锦衣玉食?高门贵女?那是她沈月柔的运道。我一个自身难保、朝不保夕的逃难之人,难道还能去侯府揭发什么,图那几两赏银不成?”
她轻轻咳嗽两声,掩去喉间的腥甜,继续道:“我如今只想活命,找个地方喘口气,养好伤。昨日若非婆婆心善,我早已冻毙荒野。这份收留之恩,我记着。至于你们家的旧事…”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炕上依旧昏睡的狗娃,声音压低,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不过是这乱世里,又一桩常见的悲剧罢了。谁家没有几件难以启齿的过往?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吗?”
她的话,半真半假,既点明了自己知晓部分真相,带来威慑,又巧妙地示弱,表明自己无意也无力去揭发,并将对方的秘密轻描淡写地归为“乱世常态”,极大地降低了老沈头夫妇的敌意和灭口的冲动。最后,又将话题引回“活下去”这个他们目前最核心的共同诉求上。
老沈头脸上的凶狠和杀意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挣扎所取代。他死死盯着沈薇,似乎在判断她话语的真伪。眼前的女子虽然狼狈虚弱,但那眼神中的平静和透彻,却让他这个活了半辈子的老农感到一丝心悸。她说的没错,她去揭发能有什么好处?侯府会信一个来历不明的逃犯,还是信他们培养了十五年的“千金”?
更何况…孙子还指着她救命…
赵金花也仿佛抓到了一根浮木,颤声对老沈头道:“老头子…她…她说得对…她不会说出去的…是吧姑娘?你发个誓!”
沈薇从善如流,举起三根手指,面不改色:“我云薇在此立誓,若将今日所知沈家旧事对外泄露半句,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反正她本来也没打算用常规方式“泄露”。
古人重誓。见她发下毒誓,老沈头紧绷的身躯终于松弛了一些,那根当作武器的烟杆也缓缓放了下来,只是眼神依旧阴沉警惕。
屋内的杀机暂时消退。
沈薇暗暗松了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她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必须尽快找到更多筹码。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凄厉惶恐的哭喊声和杂乱的奔跑声,由远及近,直奔他们这家而来!
“沈叔!沈婶!救命啊!快救救俺家铁蛋吧!呜呜呜…”
紧接着,破旧的木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拍响,几乎要散架:“开门!快开门啊!”
老沈头和赵金花都吓了一跳,惊疑不定地看向门口。
老沈头犹豫了一下,上前拉开房门。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头发凌乱、满脸泪痕的年轻妇人,怀里抱着一个约莫四五岁、面色青紫、双眼翻白、身体不断抽搐的男孩。男孩嘴角还残留着白沫,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起伏。妇人身后还跟着几个惊慌失措的邻居。
“春花?这是咋了?!”赵金花认出来人,是同村王家的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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