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光化工厂外围，一间由吴静临时租用的、不起眼的民房内，俨然成了一个小型作战室。
墙上贴满了放大的卫星地图、吴静凭借记忆和零碎信息手绘的厂区管线推测图，以及打印出来的复杂化学分子式。桌上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亮着，正是郑秀带来的那个U盘里的数据。
郑秀闭目盘坐在房间中央，气息沉静。吴静则伏在桌案前，指尖飞快地敲击键盘，眉头紧锁。
“不行吴静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语气带着挫败，“这些数据太异常了。根据暗管排放物的质谱分析，里面含有几种无法完全识别的有机金属化合物，结构极其稳定，且表现出……某种类似生物酶催化的活性。它们像种子，一旦进入环境能‘催化’周边已有的污染物，形成更复杂的、具有神经毒性的新物质。”
她指向屏幕上一条剧烈波动的曲线：“更诡异的是，我们在下游定点监测到周期性的、异常的生物电信号波动，与工厂的排水时间并不完全同步，更像是一种自主的‘脉动’。”
郑秀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那些扭曲的曲线和复杂的结构式上。这些冰冷的符号和数据，在她感知中，却与地脉那持续不断的痛苦“尖叫”隐隐重合。
“它们的‘脉动’，是不是在这些位置最强？”郑秀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精准地点在三个被吴静用红圈标记的区域——正是她之前感应中，地脉被撕裂、污秽能量最为浓稠的节点。
吴静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你怎么知道？！这三个点是我们根据污染物扩散模型和异常信号溯源推测出的核心污染源，但厂区防守严密，我们一直无法实地验证！”
“因为土地告诉我的。”郑秀轻声道。她看着地图，又对比电脑上的数据，脑海中渐渐勾勒出一幅画面：那几根暗管如同毒蛇的毒牙，将致命的混合物注入大地。而这些混合物在地脉中并非均匀扩散，它们像有生命的黏液，汇聚于地脉的某些关键节点，并以其为温床，断不生长”、“呼吸向外辐射着污染与精神干扰。
“吴工你的数据告诉我‘是什么’，而我的感知，或许能补充‘为什么’和‘怎么办郑秀看向吴静，“这些污染物，在借助地脉的能量进行某种……增殖和转化。单纯阻断管道可能不够，必须净化这些已经形成的‘活性污染核心’。”
吴静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接受这种超越常识的认知：“你的意思是，我们要进入厂区，找到并净化’这些核心？”
“是郑秀点头，“但需要你的帮助。我需要知道这些核心可能的具体形态、周围的环境，以及最安全的接近路线。”
接下来的两天，两人几乎不眠不休。吴静调动她所有的专业知识和人脉关系，结合郑秀的感知反馈，不断修正和细化厂区内部的结构图，特别是地下管网和可能的隐蔽空间。她甚至搞到了工厂部分的早期建筑图纸，分析出几个最有可能设置隐蔽设施的区域。
郑秀则通过持续的冥想和细微的导气感应，努力分辨着那几个“活性污染核心”散发出的不同“气息”。她发现，这三个核心并非完全一样：一个充满了暴戾的毁灭欲；一个散发着诱人堕落的迷幻波动；最后一个，则是最为隐蔽和危险的，它如同一个冰冷的黑洞，在悄无声息地抽取着周围的一切生机，包括另外两个核心散发出的能量。
“它们像是一个畸变的共生体。”郑秀将自己的发现告诉吴静，“最危险的是那个‘抽取者’。不先解决它，我们对付另外两个时，可能会被它趁虚而入，或者它干脆会吸收我们净化时释放的能量，变得更强大。”
吴静看着图纸上被郑秀标记为，黑洞”的区域，神色凝重那里……根据图纸推断，可能是早期的地下储料仓或者废弃的实验室，结构复杂，而且肯定是监控重点。”
就在两人制定初步行动计划时，吴静的加密手机突然收到一条匿名信息，只有一个简短的地图和一组数字坐标。
“是我们所里内部同情我们调查的一位同事发的。”吴静解读着坐标，脸色微变，“坐标指向厂区外三公里处的一个废弃农用仓库。信息的意思是，那里有我们需要的‘钥匙’？”
风险与机遇并存。郑秀与吴静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意。
“去看看郑秀说。
夜幕降临两人借着夜色的掩护，悄然离开了临时据点，向着那个未知的仓库潜行。科学的严谨与玄学的灵觉，在这一刻紧密地交织在一起，共同指向同一个目标——斩断铁锈河的毒根。
而她们都清楚拿到“钥匙”，或许才意味着真正打开了危险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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