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白衣服疯丫头又来过了？啧，砍得乱七八糟，一点美感都没有。”它仿佛在点评一件与己无关的艺术品，“还是小朔夜收拾得干净，就是性子闷了点，跟他待久了容易犯困。”
它的“视线”转向瘫软在地、努力想要缩小存在感的奥莉薇娅。
“哦？这只小夜莺也在？藏得挺深嘛，不过刚才那几枪打得还行，有点意思。”它的语气带着一丝揶揄，仿佛在逗弄一只受惊的小鸟。
然后，它的“目光”落在了紧闭双眼、眼角淌血的零身上。
“咦？”暗龙发出了一个带着明显好奇音调的音节，那庞大的暗影之躯甚至微微向前倾了一些，带来的压迫感让零周围的空气几乎凝固，“这个小不点……有点奇怪啊。身上没有‘光’，也没有‘影’，干干净净的，像个……嗯……‘空盒子’？不对不对，盒子里好像还装了点什么有意思的小玩意儿……”
它似乎在仔细“感知”着零，那深红的眼眸中光芒流转。
零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在那超越他理解范畴的“注视”下，他感觉自己从灵魂到肉体，里里外外都被看了个通透，所有的秘密都无所遁形。
“算了，看不明白。”暗龙忽然像是失去了兴趣般，庞大的身躯重新靠回暗影之中，语气恢复了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反正不归我管，麻烦。”
最后，它的“目光”扫过勉强支撑的薇奥莱塔、卡莉斯塔和塞拉菲娜。
“辐射龙家的小丫头，枪龙家的小家伙，还有光龙选中的那个……嗯，伤得不轻啊。耀斑那家伙知道了又得念叨好久，麻烦麻烦。”它嘟囔着，仿佛在抱怨邻居家的琐事。
说完这些让所有人脑子都几乎宕机的话之后，暗龙那巨大的暗影身躯开始缓缓变得虚幻，周围的暗影之潮也开始退却，粘稠的空气逐渐恢复正常，被抹去的声音也重新回归。
“行了，看也看完了，溜了溜了。”暗龙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回去睡觉了，下次让时空龙那家伙来看场子，老是让我出来，我很忙的好吗……”
它的身影越来越淡，最终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般，彻底消失在空气中。那浩瀚无边的威压，那令人窒息的静默，也随之如同潮水般退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满地狼藉的礼堂，和一众仿佛刚从噩梦中惊醒、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巨大荒谬感的幸存者。
劫后余生的庆幸？不，更多的是一种认知被彻底颠覆后的茫然。
那个……就是暗龙？那个执掌永夜与死亡、收割无数亡魂的古老存在？那个仅仅凭借威压就让他们灵魂战栗的至高君王？
为什么……说话的语气……像个偷溜出来看热闹、还嫌麻烦的……街溜子？！
薇奥莱塔扶着旁边扭曲的金属柱，缓缓站直身体，异色的瞳孔中充满了复杂难言的情绪。恐惧、疑惑、还有一丝……哭笑不得？
零用手背擦去眼角的血泪，重新睁开的眼睛里，那口枯井仿佛被投入了一块巨石，波澜骤起。他望着暗龙消失的地方，眉头紧紧皱起，似乎在疯狂地重新计算和定义着关于“龙族”的数据库。
卡莉斯塔扶着虚弱的塞拉菲娜，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奥莉薇娅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仿佛还没从那种极致的威严与随后的巨大反差中回过神来。
莱拉变回人形，晃了晃还有些发晕的脑袋，狼耳朵困惑地转动着：“刚……刚才那个……真的是龙？我怎么感觉……它好像……不是很靠谱的样子？”
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只有远处，裁决部后勤组终于克服了刚才那恐怖威压带来的僵直，重新开始工作的微弱声响传来。
暗龙的这次任性登场，以其绝对的力量和极其不靠谱的性格，给所有在场者，无论是正是邪，都留下了永生难忘的、充满矛盾与荒谬的一笔。
原来，至高无上的存在，也可以……这么的“活泼开朗”？
这个念头，如同病毒般，在每个人的心中悄然扎根。
而真正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因为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永夜君王”，而被引向了更加不可预测的方向。
喜欢锈蚀与星穹请大家收藏：(m.zuiaixs.net)锈蚀与星穹醉爱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